为宠物买保险 是保障还是“智商税” “免费领养宠物”多是套路

为宠物买保险 是保障还是“智商税”

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宠物保险目前覆盖率不到1%；而据记者了解，目前国内多家大型保险企业陆续涉足宠物保险领域，主要包括宠物医疗险、第三方责任险等。这些保险通过“互联网+”模式，在支付宝、微信等平台上销售，引来不少宠物主购买。我国宠物保险仍处于发展初期，虽给宠物主带来“安心”，也同时存在一些不足。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毛孩子”也要看病： 宠物保险受热捧

养一只“毛孩子”要多少钱？宠物主小程算了一笔账：从2018年8月至今，她所养的宠物猫刀刀已经花了将近4万元，其中除去日常消费外，宠物医疗、手术方面的费用就高达2万元。“每年的疫苗费用和驱虫费用大约1500元，做一次绝育800元，两次因为猫咪不慎吞食异物做胃镜和开刀，手术费10500元，住院费将近1500元，还有其他因皮肤护理等产生的费用。”

与小程的猫咪相同，宠物主小安的猫咪也同样存在“异食癖”。从2022年7月至今，这只猫分别因吃掉游泳耳塞、逗猫棒、快递塑料袋等物品进过宠物医院四次，医院为其进行催吐、内窥镜、喂食益生菌等，不到一年间就花费了小安超过2万元。“感觉自己养猫都快要养出焦虑了。”小安说。

即便是生活习惯良好、照看得当的“毛孩子”，也依然绕不开就医问题。宠物主李玉养了一只布偶猫，今年只有6岁的它却存在先天性消化系统问题，曾多次因膀胱炎、先天性多囊性肾病前往医院治疗。“每次看病都是一千元打底，光是打个肠胃针可能就得花两千多元。”李玉说。

因为宠物看病花费高，不少人便开始想着给宠物买医疗健康保险。记者搜索时发现，以某平台销售的宠物险为例，在医疗保障计划中，基础版24元/月起，保障期限为一年，医疗报销额为12000元/年，单次事故最高保险金额为1000元；升级版52.5元/月起，医疗报销额为2万元/年，单次事故最高保险金额为2000元。而在另一平台上，由两家保险企业推出的宠物医疗险保费均分为基础版、升级版、尊享版三个等级，并提出保障范围是除先天性、遗传病等之外全病种保障，报销比例都是定点医院70%、非定点医院40%。

2022年起，小程和小安就通过支付宝平台购买了14.08元/月的基础宠物医疗保险，小程说：“我家猫咪已经快6岁，虽然现在不怎么生病，但之前的手术多少让我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便购买保险以防万一。”去年，李玉也给他家的布偶猫购入了33.25元/月的升级版宠物险，且顺利报销了70%的手术费，“我在2022年2月买的为期一年的宠物医疗保险，价格总计399元/年，保险金额为15000元，想着很快会用上。”李玉说，“之后一年都在用，比如猫咪得了口角炎、皮肤猫癣、尿闭等。去的是定点医院，几乎每次都可以报销，陆陆续续也省了好几千元。”

申诉时间长、赔偿有门槛

宠物保险是否划算？

看上去平价且有保障的宠物保险，让不少年轻人选择购买。但宠物险到底好不好却颇有争议，特别是随着其热销，关于宠物险的投诉也逐渐增多。前不久某网络投诉平台整理的2022年十大消费乱象中，宠物医疗赫然在列。消费者们对宠物险的意见主要在于申诉时间长、赔偿门槛高、赔偿限额少等。

今年3月底，宠物主月月就通过给客服打电话申请了退保：“主要是觉得理赔的门槛太高，保障计划中写的超过200元就能理赔，但实际上符合理赔条件的条条框框挺多。”月月养了一只1岁的柯基犬，不久前因为小狗得了皮肤病，她便决定用上买了3个月的宠物险，而理赔结果却让她失望：“每个月33.25元，算起来也交了将近一百多元，但报销时把发票发过去才知道，必须是兽药字号的用药才能理赔，还要扣除200元的起始赔付价格，最终给小狗洗药浴的200多元不能报销，实际只理赔了9元。”

有类似遭遇的还有李女士。李女士告诉记者，她于2021年时就为家中的猫咪购入了一年488元的宠物医疗险，按照合同规定，赔付比例是定点医院60%。到了今年年初，因为猫咪患上轻微尿闭，李女士来来回回带它进医院三次，每次都花了两三千元。“报销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对于同一病症或意外伤害，需要进行长时间、多次就诊治疗的，保险客服会认定为属同一事故。前两次我们花了两千多元，但最后赔付只有几十元；最后一次生病住院花了1300元，理应给的赔付对方一直找各种理由拖着，将近两个月保险公司那边才到账。”最终李女士得到了474元的赔付，但这段经历还是让她感到郁闷。“水太深，也不划算，买了就是交智商税。”

完善宠物保险产业链

消费者应理性“买单”

相比其他退保的宠物主，小鹅却有些后悔自己出现了“过度医疗”的心理。小鹅家一共养了三只猫咪，其中两只6岁，一只4岁。为了“公平起见”，她给三只猫咪都购买了保险。两年前，其中一只猫咪检查出肿瘤，计划今年切除，于是她便提前给三只猫都购买了33.25元/月的保险，相当于每个月在保险上就要花费将近100元。“想着要尽可能‘回本’，所以趁我家猫咪做手术时，我顺便就让它做了很多检查，把抗体、CT、生化甚至洗牙也一并做了，一共花了4000元。因为报销金额最高一次只能1500元，所以我分开两次报销了2000元；但后来我自己算了一下，其实如果只做一次这个肿瘤切除手术，也就只花一千多元而已。”

像小鹅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有一些业内人士认为，“过度诊治”情况是影响整个产业链、包括宠物保险赔付的一个重要环节。“目前市面上每家宠物医院的收费标准和治疗方案都不统一，因此宠物保险产生的前提还是与过度诊治、高收费有关。”一位宠物医院的医生告诉记者，“检查费是整个宠物医疗中最花钱的部分，一次基本的检查就要上千元，而爱宠心切的主人也会甘愿为之‘买单’。”

而对保险公司来说，这种过度诊治也让他们颇为苦恼。“一些养宠人士认为宠物保险设置较高的免赔额性价比不高，但其实宠物保险之所以设置每次的报销金额上限为1500元也是有原因的。比如有的主人会因为猫得了口角炎带去医院看病，各项检查下来花费3000多元，即便不是定点医院，最终也可以给他们赔付1000多元，但实际上，像口角炎这种疾病买一支红霉素软膏就可以解决。”养了两只猫的保险业工作人员陈薏米告诉记者，“并且确实有人会借着宠物保险的漏洞来操作，比如几只宠物‘共享’一份保险，或者同一个疾病多次去医院进行医治等；我也留意到现在购买宠物保险时一些平台会让你填写宠物信息以及录取宠物鼻纹，但其中一些操作也还不太规范。消费者买宠物险也是为了给宠物买一份保障，只有未来宠物医疗和宠物保险都越来越规范，这个产业才能健康良性发展。”

（广州日报）

“免费领养宠物”多是套路

糟心

说好的“免费”却搭进去千元

“求助，免费领养被骗。”在社交软件上敲下这行字时，上班族庄静慧心中仍有几分气愤和懊悔。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上了“免费领养”的当。前段时间，庄静慧在某视频平台看到“免费领养猫咪”的信息，喜爱小动物的她，瞬间就动了心。在与对方简单沟通后，她就去现场见面签订了合同。

“当时猫咪很可爱，也很活泼。看着小动物那么讨人喜爱，我脑子一热，就与店家签了一份《领养合同》。”庄静慧说，当天除了签合同，她还花了698元买了一袋猫粮、一盒益生菌、一管营养膏等宠物用品。合同中还约定，需每月在店里购买一包249元的猫粮，而后她带走了那只三个月大的猫咪。 回到家后几天，她才发现猫咪精神状况逐渐不好，甚至生了病。为此，她又花了近2000元给猫咪治病。“明明是免费领养，为什么最终变成了这样？我不求店家赔偿医药费，但猫粮钱是不想让他继续赚了。”

在网络上，不少网友都在分享自己轻信免费领养信息后遇到的套路或骗局。除了“免费领养”，还有一些人是打着“无偿领养”“公益领养”的名号，将宠物价格故意标到0.01元等类似超低价，以此来吸引爱宠者的目光。但即使是“免费”“无偿”或者“公益”，当爱宠者真正与其沟通接洽，却总逃不掉被对方张口要钱。

上班族武勇，也被“免费领养”骗去了450元。“店内所有宠物都是爱心无偿领养， 付下宠物的疫苗费和运费就可以抱走。”看到这样的介绍后，武勇很快联系上了店家。一番沟通后，店家要求其添加微信号，并表示微信上有全程的售后指导。在微信中，店家又发来支付宝收款码收取疫苗费和运费。等到前后转过去450元后，对方仍向武勇推销宠物用品，并没有将宠物快递给他的意思，在几番交涉后，对方声称因武勇不满足领养条件不再快递宠物，并无法退款。这时，他才恍然发现中了圈套。

某宠物店员工介绍，并不是所有的“免费领养”都是骗局。有些爱宠人士也确实会要求领养者签协议缴纳一定的押金，但只是为了降低风险，约定日后归还。但 有相当一部分网络上的领养信息，是拿着“免费、无偿”来引诱人。对于一般爱宠人士来说，很难分辨其中的风险，很容易就陷入被套路欺骗的境地。

套路

善于包装名头 步步引诱交钱

不少“免费领养宠物”信息，往往都善于包装，甚至有一些固定话术或使用“网图”宠物。骗人的套路，让人防不胜防。

从多位受骗者投诉反馈的情形来看，发布虚假“免费领养”信息的人，大多会使用一些“正当”理由包装。比如，“猫舍倒闭”“家里猫咪太多求领养”“将去往外地工作，无法带走”……有的信息发布者，甚至会在末尾标注自己所在的小区或商圈位置。

具体的套路类型上，则主要有签订合同骗取押金(不退押金)、骗取疫苗费托运费、免费送宠物但必须购买粮食，甚至直接卷款走人等等。

经过辗转，记者联系上一家“由于疫情原因猫舍倒闭”的店家，其在广告中宣称“猫咪全部免费低价领养”。他说，自家宠物可同城自提，异地可空运托运。而对领养者的要求，则主要是“有爱心，有工作，有能力富养，不能转卖丢弃”。

简单交流后，店家直截了当表示是“买猫粮免费领养的”，并建议可以先看看朋友圈的宠物，“每只都不一样。”记者发现，其朋友圈几乎每天都更新数十条“领养”信息，每条信息的模板基本为“××弟弟，(配×个月猫粮，×××免费领养)”。“×××这个数字，就是猫粮的价格，一次性买清。”记者发现，如果要“免费领养”该店家发布的品种猫，必须支付的猫粮费用为688元至2188元，购买猫粮的时间则主要在3个月至12个月之间。他表示，除了这一项猫粮费，并无其他费用。

与该店家的“坦诚”不同，更多的“免费领养”“公益领养”则是欲盖弥彰，环环紧扣，捆绑了多种费用。

“对方称自己是猫舍，免费公益领养。我添加联系方式付了一分钱后，就开始让我付运费，而后又向我要保证金，后来又说猫容易在路上闷死，让我给猫租保温航空箱。每一步都在向我要钱。”牛红丽就遇到了这样的连环“领养局”。最让她生气的是，在缴纳完五六百元后，最终“连猫的影子都没见到”，她希望类似利用他人爱心骗钱的行为，能够被严查，“而且我专门对比了，对方用的宠物图片，也是各个平台都在用的网图。”

探因

利润高弃养多 出问题难追责

为何“免费领养”的套路频发？采访发现，背后主要原因之一，是近年来宠物的繁殖门槛降低，为获取更大利润，有人大批量繁殖宠物。宠物被弃养的趋势，也造成大量宠物亟待领养。

“打着‘免费领养宠物’广告或宣传的，基本都是品种猫。”某宠物店员工介绍，很少有人拿着普通猫来宣传。多年以前，繁殖猫狗尤其是品种类宠物，门槛和成本偏高，不仅要求有相关资质，成功繁殖的数量也少。后来，随着需求旺盛，一些猫狗贩子的家庭作坊式繁育流行，为获取更大利润，采取了批量繁殖的方式。

宠物被弃养也是领养信息多的原因。“我自己就领养了一只流浪猫，当时在单位附近发现的，不知道谁丢的。”上班族杨林说。相关数据显示，我国现在大概有4000万只流浪猫狗，每年有高达约50万只宠物被遗弃，其中有80%来自人为抛弃。

不论是批量式繁殖，还是随意弃养，都给宠物健康带来了更大隐患。而这也让愿意领养者面临着尴尬——即使是交钱领养了宠物，一旦宠物生病或出现问题，领养者常常很难找到送养方责任。

庄静慧领养的猫咪，就在第三天出现了打喷嚏、软便等问题。检查一番后，获知猫咪贫血严重，且有猫瘟，然而送养方却一口咬定并不是自己的责任。缴纳了3600元押金的孙玲，也在宠物到家的第六天，突然发现有严重的耳螨，且眼睛发炎。经过宠物医生检查，宠物还存在营养不良等问题。“很难不认为对方是已知宠物健康不佳，仍将其作为合约宠物供人领养。但反馈问题后，对方不予理睬。”

北京黑豹野生动物保护站站长李理呼吁，一旦选择养宠物就要负责。不能随意放生宠物任其流浪，否则宠物携带的疾病、寄生虫等传染源会对北京本地区的野生动物产生干扰，对本地生物多样性的稳定产生影响。四川省启明小动物保护中心行政部主管乔伟则说，希望大家多从正规渠道领养动物。比如“全国各地领养日”以及动物保护中心，这些一般都不收费。 在领养前先要问清费用问题，有疑问的话可以不领养。 最好看到实物再领养，“希望大家多领养流浪动物，而不是那种好看的品种类宠物。”

国内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说，领养猫狗需要办理相关证件，做好防疫和健康防护措施。一些以“免费领养”为名发布的信息，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销售模式，“要求你去缴费、办卡、买粮等。虽够不上诈骗罪，但把他人善心当成盈利的工具，损害了社会善良。”朱巍提醒，这背后甚至不能排除存在有组织的产业链。“领养小动物是长期的过程，不能随意弃养。要提高警惕、防止被骗，更要综合考虑自己的经济和持续领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