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宠物年均费用一万起步 “有人花钱倒贴实习”

养宠物年均费用一万起步

王先生原来从事互联网行业，今年下半年，他改行做宠物猫批发了。为什么突然改行？“利润高啊！我朋友是养殖基地的老板，可以拿到一手货源，代理做得好的话一年可赚60万。”王先生认为，宠物产业正是朝阳产业，蓬勃发展的局面已经开启。

宠物已越来越成为中产家庭不可或缺的成员，成为他们精神陪伴和情感依偎的寄托。 猫粮、狗粮、疫苗、绝育、体检……一年下来，养宠物的成本可不便宜。与此与宠物消费相关的投诉也在逐年增加。宁波的宠物消费市场到底有多大？记者对此进行了系列调查。

产业增速喜人

从1亿元增长到1058亿元

10年间年均复合增长率为59.5%

2016年开始，“吸猫”一族蹿红网络，至今热度不减。“云吸猫”更是演变成如今网络娱乐的一种休闲方式。什么叫“吸猫”？网络上解释，本义是指对猫很有吸引力，又称吸猫体质，后演变为一种对猫极度的喜爱之情，会忍不住做出一些亲亲抱抱的亲昵举动，和猫咪相处会有极大满足感。网上甚至盛传这样一句话：“有的朋友年纪轻轻的就猫狗双全了，真的很令人嫉妒。”

根据国家统计局报告，2016年国内养狗的人数世界第三，仅次于美国和巴西，共有2740万只宠物狗；国内养猫的人数世界第二，有5810万只宠物猫。宠物产业市场规模在2004到2014的十年间，从1亿元增长到了1058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为59.5%。

王先生原来从事互联网行业，今年下半年，他改行做宠物猫批发了。为什么突然改行？“利润高啊！我朋友是养殖基地的老板，可以拿到一手货源，代理做得好的话一年可赚60万。”王先生认为，宠物产业正是朝阳产业，蓬勃发展的局面已经开启。

“烧钱小怪兽”

花费一万元起步

生病的话更烧钱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快，独居老人逐渐增多，而年轻人生活状态又相对独立，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把宠物视为自己的亲人、朋友。在单身和已婚无子女的宠物主人中，超过50%的人将宠物视为孩子。宠物主人于是增强了支付意愿，提升了宠物消费水平。干粮、疫苗、绝育、体检……一年下来，养宠物的成本可不便宜，有些铲屎官花在“主子”身上的钱比给自己还多。养猫、养狗一年究竟花费多少？记者采访了“铲屎官”，了解了他们的成本。

家住鄞州的娜娜一直有养条狗的愿望。三年前，朋友养的萨摩耶生了一群小萨摩，白白的，毛茸茸的，瞬间俘获了她的心。朋友看她喜欢，就送了一条给她。从此，娜娜开始了她的养狗生涯。“第一年，一套进口疫苗(4针)400元。第二年打两针够了，每年180元。狗粮是进口品牌的，360元/包，一包可以吃半个月。一个月洗澡两次，80元/次。再加上营养膏、狗窝、玩具、装监控……不算美容、看病等开支，一个月至少要花1000元。”

童小姐家里有三只猫，两只美短，一只英短，其中一只养了有三年半了。三只猫的总价2.4万元，每天的伙食有干粮、营养粉、大蒜粉、发育宝、鸡肉冻干、鸡肝冻干，按照比例配。“猫咪吃得比较讲究。原来我也没这么讲究，以为喂干粮和罐头就好了嘛。后来猫舍卖给我英短时，要求我一定要严格按照原来的喂法，我就尝试了下，结果另外两只猫也比以前肥嘟嘟了，毛色也好看了。”养三只猫一年开支要多少？童小姐将淘宝订单截图发送给记者，从今年6月到现在已经花费6000元，除了吃的，还有猫砂、尿布、营养膏等。记者发现，一只水碗的价格是160元。“这个是富硒材质的，会散发出一种猫猫才能闻到的味道，可以吸引猫猫多喝水，这样就不容易患泌尿疾病。”

童小姐反映，如果宠物生病，就医治疗更烧钱。“上次猫猫长了猫廯，做化验配药，看两次就花了900多元。还有被抓伤眼睛，花了600多元。还有拉肚子……今年算上小病小痛的医药费，大概花了两三千。” 每年 要体检，每只猫体检费1200元/次。“体检项目中，包含X光、B超、血常规等都有。因为担心猫猫生肿瘤，所以查得比较全。”童小姐毛估估，一只猫每年的开销肯定超万元。

都来分一杯羹

宠物食品

首次亮相食博会

调查发现，差不多每个新交付的楼盘，附近都会开出一两家宠物店。在宁波，现在到底有多少家宠物店？

宁波宠物协会会长吴迂夫告诉记者，全市大概有90家宠物医院，500家宠物店。而在2015年，宁波所有宠物医院、宠物店加起来不足100家。这两年，宁波宠物店增量达到近490%。“宠物医院没怎么增加，主要是增加了不用审批动物诊疗许可证的社区宠物店。”吴迂夫说。

“据我们调研，在宁波80条狗就可以养活一家宠物店。而 大的社区不止80条宠物狗。”业内人士说道。 宁波新生了宠物酒店、宠物美容师培训学院等相关产业链。记者采访了高新区某宠物店，了解到常规宠物数量大概在四五十条。“我们店的固定客户有50个左右，但还是需要老客户带新客户的。”

今年来，针对逐渐兴起的宠物产业，许多跨境电商企业对进口宠物食品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在宁波国际会展中心10号馆的4楼，宁波跨境宠物产业园正在加紧装修中。该产业园由宁波进口商品展示交易中心主办，宁波保税区八二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负责全权运营(以下简称：八二国际)，系从事跨境宠物产品进出口相关业务的企业(集散)经营中心。未来，园区将重点引进国内外从事进口宠物产品开发、供应链推广、服务支撑等方面业务的相关企业。

据八二国际工作人员陈巧娜介绍，该园区面积达1000多平方，目前已有引进加拿大、新西兰、德国等进口品牌的8家跨境电商企业入驻。值得一提的是，八二国际目前引进的法国宠乐品牌，参加了11月10日至13日的食博会，这也是宁波历届食博会上首次亮相宠物食品。

“有人花钱倒贴实习”

共享文档表格里，罗列着某App几百条帖子。王丽依次点击进入，写下不同评论，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点评了20多条。

自3月开学以来，这是大三学生王丽每天要做的“功课”。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的远程运营实习生，她需要把这项工作干满4个月，才能获得实习证明。

王丽直言，虽然做着没什么意义的工作，但有了这份实习证明，“以后再实习、找工作会顺利些”。

来自教育部的数据显示，2023届全国高校毕业生预计达到1158万人，同比增加82万人。“现在毕业生几乎人人手握三四段实习经历，没有相关经历很难找到工作。”王丽说。

而在实习证明背后，实习生劳动权益保护的话题同样值得关注。

“不是先实习才能有实习经历吗”

今年读大四的王明看到一份互联网公司招聘内容运营实习生的广告，宣称这一职位是远程工作，线上实习满3个月可以开实习证明，于是他投递了简历。过了几天，一名工作人员联系了王明。在接受了一个有关于娱乐明星知识的简单测验后，他成为这一职位的实习生。

按照工作文档说明，平台工作人员要求王明注册10个小号，在指定App上发帖以及评论。“发一条评论积1分，一条帖子积两分，达到100分可以获得10元购物卡，还有机会被优先推荐到线下参与运营实习。”王明说，如果内容被判定敷衍了事就不会有积分，因此他通常都会发100字以上的帖子加配图，再发30字以上的评论。

王明实习了4个月，由于他发帖的内容有趣，为此获得了200元的购物卡作为“工资”，还有一些礼品。直到离职，他都没有与该企业签订任何形式的实习合同，他也搞不清楚与这家公司是何种劳动关系。在实习证明上标注了他参与的是远程实习。

虽然这段经历没有为王明增加有意义的工作经验，但一纸实习证明帮他获得了后续不少面试机会，“这是我的敲门砖，帮助我过了多个岗位的简历关”。 王明拥有4段高含金量的实习经历，为找工作打下了“基础”。

这段远程网络实习经历依然保留在王明的简历里，在他看来，“总比有些要倒贴还学不到东西的实习强”。

每月倒贴实习管理费，“什么也没学到”

如今读研一的向家，说起大二时在某传媒企业的实习经历，不由感叹道，“既倒贴费用又没学到东西”。

向家本科读的是广告学专业，对电视节目制作很感兴趣。2020年6月，他看到一则综艺节目组的招聘通告，通过面试，他成为这个综艺节目组的编导实习生。

到节目组前，向家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工作人员告诉他，想顺利到这里实习，他要联系属地派出所开无犯罪记录证明， 要交几百元一个月的“实习管理费”。

“培养一个实习生也是需要成本的，如果你的工作不熟练，会给大家造成麻烦，拖慢工作进度。”正当向家询问“实习管理费”是否合法合规时，与他一起办理实习手续的同伴已欣然接受，并称“特别优秀的人才能免去这笔费用，我们要交是因为我们不够优秀。”

想着机会难得，向家只能交了这笔费用，但接下来的实习体验让他并不愉快，“在节目组，谁都能使唤我干活。”向家负责该节目的新媒体宣发，员工一股脑儿把活儿交给他，也不进行指导，只交代他产出文案、视频。

向家还负责节目现场的后勤保障工作，他经常下午到录制现场，忙碌到第二天一早。更让他郁闷的是，“他们员工的活儿都给我干了，还时时暗示我‘不够优秀’。”

4个月后，向家结束了这段实习，拿到了实习证明，却感受不到获得感。

某律师事务所何金宇律师介绍说，2019年发布的《教育部关于加强和规范普通本科高校实习管理工作的意见》中规定，高校和实习企业不得违规向学生收取费用，不得扣押学生财物和证件；要保障顶岗实习学生获得合理经济来源的权益，劳动经济来源原则上不低于相同岗位试用期工资标准的80%。

“我国民法典、劳动法中都没有实习管理费的相关规定，因此不能征收任何实习费用。”何金宇说。

据向家称， 这家企业已取消收取实习管理费的做法。

实习生遭受意外如何担责，是不少实习单位中的一个空白点。

相较于普通本科院校学生，职业院校学生有着更强的实习需求。有职业院校学生表示，他们“不去实习没有毕业证”。

北京某职业学院李源的实习经历比别人更“痛”一点。2022年，李源和同学们被分配到宠物医院实习，要满8个月后，才能获得相应的实践学分。

李源坦言，做宠物医生要经常和宠物打交道，被咬伤挠伤是常有的事。2022年年底的一天，李源在给一只宠物狗洗澡时，这只柴犬突然对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伤口留下很深的犬牙印，血流不止。”

经医院诊断这是狂犬病毒暴露中最严重的三级暴露，已伤及真皮层和血管。但由于学校和宠物医院并未为他购买意外险，李源只能自费接种狂犬免疫球蛋白。

《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中规定，职业学校和实习单位应当根据法律、行政法规，为实习学生投保实习责任保险。责任保险范围应当覆盖实习活动的全过程，包括学生实习期间遭受意外事故及由于被保险人疏忽或过失导致的学生人身伤亡，被保险人依法应当承担的赔偿责任以及相关法律费用等。

实习经历是踏入社会的重要职业体验

已从广东某职业学院毕业的李达，以与学校存在教育培训合同纠纷为由，将学校告上了法庭。

原来，2019年7月到2021年6月期间，他实习了将近两年，“学校说不去他们安排的实习，就没毕业证，结果我被安排去药店卖药，还有同学被安排去了超市卖菜、杀鸡。”他认为，这与其所学的商务管理专业无关，两年的学费“白花了”。

实习期间，他们和正职员工一样每天工作8小时、一个月休息4天，平均一周工作时间达48小时。但两年平均下来，月工资不到1500元。

《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规定，学生在实习单位的岗位实习时间一般为6个月，具体实习时间由职业学校根据人才培养方案安排，应基本覆盖专业所对应岗位（群）的典型工作任务，不得仅安排学生从事简单重复劳动。《广东省高等学校学生实习与毕业生就业见习条例》中规定，见习单位未经见习人员同意，不得安排见习人员周工作时间超过40小时。

实习时，李达感到“并不合理”，但不懂得如何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为了给自己和同学们“讨个说法”，在专升本时，他报考了法学专业。2022年，他向广州市天河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他们与该实习单位建立的是劳动关系，进而确认学校的行为违法，退还这两年缴纳的学费。

2022年12月，一审开庭。法庭上，校方律师辩称，基于学校对学生在实习方面仅存在监督管理义务，属于管理与被管理的不平等关系，如果校方确存在违反《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等实习相关规定的情况下，依照相关规定，该事项属于教育行政部门或其他有关行政部门的职责范围，不属于人民法院民事案件受理范围。

在可查证的案例中，实习生并非完全不受劳动法保护。在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2021年公布的一份民事判决书中，实习生被认定为与实习单位有事实劳动关系。原告李某于2019年3月5日入职某证券公司网络金融部，任运营兼综合岗位，在职期间，该证券公司未发放工资，李某一直通过微信及口头的方式要求与公司签订合同并发放工资。

2019年12月25日，此证券公司口头告知李某解除双方劳动关系。李某遂将公司诉至法院，要求确认劳动关系并给予相应赔偿。

经法院一审认定，李某在此证券公司工作期间，接受部门领导安排，完成公司日常事务。李某在职期间多次向公司网络金融部原负责人宋某某询问入职事宜，宋某某一再表示入职手续在办理过程中。考虑到宋某某部门负责人的身份，法院认为李某由此已产生与该公司建立劳动关系的相应事实基础，故认定实习生与用人单位存在劳动关系。一审判决，该证券公司支付李某工资97011.50元、支付李某未签订劳动合同二倍工资差额86551.72元、支付李某违法解除劳动关系赔偿金两万元。

何金宇认为，国家正逐步完善实习生权益的相关立法，但由于一些学校、企业和地方监管部门对相关法律法规学习掌握不到位，实习生权益被侵害的情况时有发生， 有关部门对实习单位违规的惩戒措施仍有待加强。

“不能把‘不知者无罪’作为实习单位违法的免责事由。”他呼吁要进一步向用人单位等普及实习生权益保障的相关法律法规；同时有关部门应加强监管，明确对实习单位违规的处罚措施。实习学生们也要学会运用法律武器维护合法权益。

李达正在等待学校教育合同纠纷案的一审判决结果。“希望社会各方能重视实习生的权益保障，实习经历是我们踏入社会的重要职业体验，不能权益被侵犯了还自认倒霉。”李达说。

（文中受访实习生为化名）

来源： 共青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