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你是怎么处理前任“遗物”的 整理雇主遗物发现450万
分手后,你是怎么处理前任“遗物”的
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新闻,分手后,前任要求对方归还自己送过的礼物、发过的节日红包,甚至还有因此打官司的。“好聚好散”这个词,“好聚”容易,“好散”难。爱的时候怎么都好说
分手后,你是怎么处理前任“遗物”的
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新闻,分手后,前任要求对方归还自己送过的礼物、发过的节日红包,甚至还有因此打官司的。“好聚好散”这个词,“好聚”容易,“好散”难。爱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不爱了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分手见人品,不无道理。
恋爱中的仪式感无疑是感情升温的甜蜜秘籍,在分手后却会成为彼此的“麻烦”。
感情是没了,但跟前任有关的记忆、物件却多的是。
每个生日、节日、纪念日互送的礼物。
在一起绑定的情侣认证账号、穿过的情侣装、一起养过的宠物、纹过的情侣纹身。
甚至是在一起久了对方的生活习惯、说话口音,在自己身上都留下挥之不去的痕迹。
在微博上曾有一个话题:怎么处理前任留下的遗物的?
参与讨论的人总结起来不过四点:
1.扔掉
2.卖掉
3.归还
4.留着
能够果断选择全部扔掉的,想必是下了决心和过去告别,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的。
选择卖掉的,也无非是觉得留着碍眼,扔了又可惜,卖掉还能物尽其用,小赚一笔。
而选择归还的,有的是想借此再见一眼前任,有的则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索性归还。
但细想,分手常见,能和平分手的却不常见,再见面,也是徒增尴尬和恶心。
选择留下的人,有些是旧情难忘,想留作纪念,睹物思人,还有些觉得感情没了,东西也只是个摆件,留着也无妨。
前任这个词无疑是个敏感词,前任留下的东西,也是会随时引爆下一段恋爱的定时炸弹。
虽然说保留前任留下的东西,也并非就代表旧情难忘。
但换位思考,谁看到另一半留着前任的东西和记忆,能不暗戳戳吃醋上火的?
“从陌生到熟悉,然后走到分离。”
这首《我走后》诠释了恋爱的过程,当一段感情走到尾声,放下,就是最后一丝尊重和爱。
没人能彻底删除过去的记忆,毕竟那段时光有过美好,陪伴自己成长。
你可以偶尔怀旧,但你要清楚,最重要的一定是此刻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一个。
前任就是前任,别因为过去的感情影响 伤害身边人。
毕竟,想要忘记一个人,最需要处理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自己左右摇摆的心。
只有你真的放下了,才能坦然面对这些“遗留物”,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整理雇主遗物发现450万
1
丑山拉开厚重的雪尼尔落地窗帘,灰尘瞬间活了一般,在阳光下飞舞漫散,带可乐饼鲜甜气味的风吹进来。屋里的腐臭味,被冲淡了一些,但,依然冲得我脑壳疼。
丑山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回过头,牛眼一蹬,用教训后辈的口吻,说:“你愣着干什么?”
我慌忙立正站好,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
我叫周光照,33岁,当年高考扩招,我成功考入一所二本大学,读了冷门的历史学,毕业后,看着满大街的大学生,我的专业压根找不到什么工作。
读大学没能让我实现阶层跨越,却让我本来就贫困的家庭背上了外债。
当初,全村人羡慕到眼红的别人家的孩子, 成了家徒四壁的代表。
过于偏狭的学科,让我在找工作时困难重重;考编当老师,年龄又偏大了。窘迫急需用钱的我,选择来了日本打工还债。
通过中介,我几经辗转到了日本东京,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岂料,却屡屡碰壁。
我在便利店打过工,在自助餐厅当过服务员,给人家搬过家具,一天打三份工,交完租房费用,手里钱所剩无几。
直到2019年,在中介的介绍下,我当上一名背尸工。一周工作3-4次,负责背走尸体,清理现场。每次都能获得4000元以上的经济来源,如果活格外难做需要多清理几次,我甚至一个工作可以拿到1.5-1.7万元,意外的生意兴隆。
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日本没那么繁华,有很多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就算有电梯,也会有住户抗议,不让死人坐电梯下楼。
因为,日本人更加迷信,他们普遍认为,死去的灵魂会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转不出去,容易滞留在自己身边。
而很多独门独院的小洋房一般都是两层,内部只有狭窄的楼梯,有的时候,救护担架也未必上得去,尸体需要人背下楼。日本人的说法是,尸体的脚不能着地,否则,“他们”是不肯离开的。
身材普遍比日本人高的国内背尸工,特别吃香。
带我的师傅叫王立志,来日本10年了,他出国之前是一名律师,他来日本是要找自己的未婚妻小秀,当年,他还是个在律师事务所里,坐冷板凳的新人,糊口都困难。小秀自告奋勇来日本打工,打算赚钱买房,之后杳无音信。
这么多年过去,王律师依然孑然一身,平常沉默寡言,一脸落寞,但几杯酒下肚,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讲起,那个无缘嫁给他的姑娘,眼角挂着泪水。
王律师给自己起了一个日本名字:丑山念妻。我猜大概是因为丑山这个姓在日语里念作:吾妻亚麻吧!
他说自己当背尸工,幻想着也许会在人生的最后一站,遇到他的心上人。“我不想她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就算她死了也要带她的骨灰回去。”
他说每次出去背尸前,总害怕背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2
我们清理的这些尸体,几乎都是“孤独死”的人。
他们一般没有亲人,无论生前做过什么丰功伟业,死后却无人问津,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孤独地等待着房东或者管理员的发现。
幸运点的死在春夏,一般5-6天就能被发现,还不至于面目全非。
这一次,我们遇到的老太太就没那么幸运,她死在了冬季。
由于东京的天气阴冷潮湿,她很久没有交取暖费,人就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我们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溢液,尸水满溢在榻榻米上,呈现出一个大字形,屋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管理员告诉我们死者叫常盘贵子,今年63岁,一个人居住,他在叫我们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当地警署,警察确认了自然死亡之后,才叫我们来清理。
进屋之前,我们戴好了手套、口罩和蓝色的无纺布帽子,将头发藏得严严实实,因为尸体腐臭的味道无孔不入,会跟着清理者很长时间,像是死者放不下的怨念。
我们将贵子的遗体郑重地装入一个防水的尸袋,捆扎好四肢、躯干、用绳子绑在我的背上,由身材高大的我背下楼。
我刚干背尸工的时候,很有压力,生怕被人知道我不光彩的营生。怕别人嚼舌头,说我一个大学生,到头来要在异国他乡做这种低级工作。
接触这些孤独死的人久了,我渐渐对他们产生了同情,这些人生前和我们一样,用尽全力活着,却饱尝孤独和寂寞,很多人终其一生没机会走进婚姻,在人世间挣扎一番之后,落寞谢幕……成了报纸讣告栏里的白纸黑字。
背尸工是他们存于世间的最后见证,用丑山的话说,叫:送这一程,功德无量。
有了这种觉悟之后,我对工作不再抵触,甚至会在背尸体下楼的时候,轻声和他们交谈:“我们要下楼喽”“到拐角了,脚要收一下,碰到了要痛哦!” 即使是尸体,我也会给他们应有的尊重。
有时候从狭长的楼道里经过,会有人开门往我的口袋里塞些万元日币,催促我加快脚步。
有的背尸工会有意在别人家门口停留,甚至踹上一脚,一路下楼,口袋里会装上十几万日元,但我不会那么做,迅速下楼体面离开,是我和背上的尸体,最后的尊严。
尸体送到殡葬车之后,我还要和丑山一起回到房间,清理杂物,在遗体待过的地方烧上熏香,再祷告一番。
然后,袅袅的烟雾里,我们会整理她的遗物——照片、笔记、首饰、存折,我们如在海边拾贝一样,将她一生穿起,把她所有的珍视交给家属,直到对方郑重的把死者的遗物捧在手里,我的工作才算彻底完成。
管理员高田看见我们在清理遗物,特意送来了常盘贵子儿子的联络方式和地址,让我惊讶地是,他居然住在几条街开外。
3
“这么近都没来吗?”我有点惊讶,一般孤独死的人,不是没有亲属,就是亲属在千里之外,就算感情再淡漠,也很少有隔两条街不来探望的道理。
高田是个50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尴尬地挤了挤满脸的皱纹,手扶着膝盖,歪着头,随声附和地“咦”了一声,表示赞同。
丑山冲着我挤眼睛,说:“也算便利了,下班之后直接送过去,省得带回家。”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暗骂这样的儿子还真是不多见。
贵子的东西少得可怜,一副100元店里买来的老花镜,几张便利店里的优惠券,一本泛黄的相册,一个边角磨掉色的存折,和盘出包浆的印章。
“真可怜啊!宠物的遗物都比她多。”丑山又开始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在念诵经文。
我将所有的东西放进一个半旧的鞋盒里,给贵子的儿子仓介打了个电话,预约了见面的时间。岂料对方在电话里口气生硬地拒绝了,说了一句“请转交给遗物属或者派出所吧!”然后,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一股子寒气顺着听筒传过来,冷得我和丑山面面相觑。
丑山来日本久一点,见怪不怪,挠着头皮嚷嚷:“不好办啊!”
我却莫名腾起一股怒火,我背井离乡的来日本,不仅想还外债,更是赚钱给妈妈看病,我爸爸死得早,我妈一人拉扯两孩子长大,累了一身的病。
出国之前,她做了手术,等着化疗,但化疗的钱是我姐厚着脸皮从婆家借来的,为此,没少看婆家人脸色。每次想到我妈,我姐,我越发责怪自己。
而仓介和贵子就隔了十分钟路程,却从来不看妈妈,这个男人何其凉薄,我去送遗物的路上,有点牙根痒痒。
日本人的房子很好找,自建房屋门口通常会有个铭牌,我拿着公寓管理员的手绘地图,找到了川岛仓介的家。
那是一幢二层小楼,从栅栏望过去,宽阔的庭院里,规整里透着生机勃勃,鹅卵石的小径也是崭新的,连石头都泛着光。
一楼临街的厨房没有拉窗帘,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正陪着一个4、5岁左右的男孩做糕点,侧头微笑着,脸上涂满了幸福和知足,这套房间在东京,价格不菲,中产阶级才能住得起。
来的时候,我曾经想过,仓介有可能过得不好,住在狭小的房间里,没有母亲的容身之处。现在看来,他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带着几分怒火,狂按门铃。
“斯米马赛”一个谦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回头一看,一个敦敦实实的中年人,正冲我点头哈腰,这人40岁左右,烫着时髦的花卷头,细长的眼睛满是疲惫,嘴巴耷拉着,脸和西服一样灰蒙蒙的。
西装是名牌的,可惜这张脸不是,这张长脸仿佛就是说明书,恰到好处地介绍了他和贵子的关系。
他不用自我介绍,我也能确定,他就是仓介。
4
我的目光还在他脸上寻找不孝的答案,他就再次谦卑地询问我的来意。
“你好,前次打电话打扰过的清理人员,给你送贵子女士的遗留物。请你签收!”我压着脾气和他解释。
他的脸瞬间暗淡,几乎是避开瘟疫一样下意识地往后躲,掏出手绢捂住了嘴,反感地敷衍:“那种东西,扔垃圾桶就可以了,我不是说过吗?”说完,绕过我打算开院门进屋。
我瞬间暴怒,什么叫那种东西?嘴都瓢了:“你妈的东西,他妈是哪种东西?”
就在我们纠缠的时候,房间里的女人慌张来开门,小豆丁一样大的男孩,跟在她的身后。
女人看见我们的拉扯,僵在原地,老实巴交地看着我们,一脸担忧。仓介看见老婆孩子脸色瞬间转晴,关切地扶着太太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女人就顺从地带着孩子回去了。
仓介看向妻儿的目光,满是温柔。但转到街角,他又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我没客气一把将鞋盒塞了过去,岂料这个举动竟然激怒了他。
他推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那个陪酒女的东西,我不会要,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抛下了,靠好心人资助读的书,她和我的人生没有关系,离开的人没资格回来,请你适可而止。”
这次换我愣住了,日本人含蓄内敛,注重隐私,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和陌生人说自己的糗事,仓介近乎歇斯底的坦诚,应该是让我逼出来的。
态度强硬的仓介,居然给我鞠了个深躬,转身推开虚掩着的院门,抽动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抱着鞋盒子不知所措,干了这么久的背尸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无奈之下,只好给丑山打去了电话,他听完,咂咂嘴说:“辛苦了,回去吧!”
回到家,我把鞋盒放在出租屋的矮桌上,揉着眉心,发愁。
仓介满脸是泪的样子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这对母子肯定有心结,这种情况,按照惯例遗物应该交给遗物管理局,但我不死心。
我们行业内有一种说法,背尸工送不走遗物,死人的灵魂就会跟着他。
正在犯愁着,我姐从国内打来电话,带着哭腔,说:“咱妈又住院了,大夫说情况不乐观,需要二次手术,你还有钱吗?”
“嚯”得一下站起来,我一头撞在低矮的房梁上,疼得直咧嘴,却在电话里安慰她:“姐你放心,照顾好咱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第二天,我就将打工攒得几万元寄了回去。
丑山很仗义地借了我2万块,但比起高额的医疗费,这点钱杯水车薪。
我忙着到处筹钱时,管理员高田打来电话,让我再去一趟公寓,房东不愿意自行清理睡过死人的榻榻米,愿意出高价让我们再去一趟,丑山知道我家里急用钱,把机会让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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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敞了几天的味道,逼仄的空间里,尸臭味还是熏得我直想吐,收拾之前,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环顾贵子生前住过的出租房。
这是个六叠大的房间,壁纸很脏,榻榻米泛了黄,边角磨损,一股子霉味从每个角落渗透出来。墙上挂着一个木头相框,照片里面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靥如花。
拉开她卧室的柜门,“哗啦”一声,柜门里一堆发了霉的食物,倾泻而出。高田告诉我,贵子每天出门都去周围的超市转悠,买超市打折的临期食品,十分节俭。
掀开被尸液浸泡的榻榻米,我瞬间呆住了,榻榻米的下面,整齐的平铺着万元大钞票。目测将近百张,我愣了一秒,下一秒,疯了一样掀起一张张榻榻米。
果然,6张榻榻米底下,无一例外铺满了万元大钞票,我戴着手套一张张捡了起来,一共7990张。
一万日元相当于558人民币,而我面前的厚厚几沓子日元加起来,将近450万人民币。
我看着这笔巨款,一屁股坐在了肮脏的地面上,450万啊!有了这些钱我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仓介那句“她的东西,你随便处置,扔垃圾桶就好。”在我耳朵边上叫唤得厉害,脑瓤子要搅合到一块了,我站起跑到洗手池边上,洗了一把脸,对着悠闲爬着的蟑螂,说了一遍我的困境,和它商量着要不要把钱还给仓介。
丑山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他大咧咧地问我:“怎么样啊!要不要帮忙?”
我慌了,一只手捂住电话,神经质地提高了语调:“不用,我一个人能行。”赶紧挂了电话,顺手拉上了窗帘,一个人坐在昏暗里,粗重地喘息着。
450万就堆在我的面前,仿佛在黑暗里发光。
良久,我擦了一头的汗,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钱往里面一装,顾不得收拾,直接回家,这年头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不多,我不张嘴就傻。
这些钱对仓介来说是垃圾,对我来说,是我妈的命。
回去之后,我赶紧给姐姐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姐夫,他在电话里一如既往地不客气:“你把妈扔给我们,去日本享福,你知道我和你姐有多不容易吗?.....”
刚想在电话里怼姐夫,我姐姐抢过电话,安慰我:“咱妈病情稳定了,我和你姐夫,开始众筹了,你别担心,自己要注意身体.....”
我的脑子瞬间短路,嘴就比脑子快了一步,果接打断了她的絮叨,说:“姐,我有钱了,钱的事你别犯愁了,照顾好妈妈和自己。”
我姐还没回应,隔着电话,我就听见姐夫哈士奇一样的欢叫。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做对了。
留下贵子的钱,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妈、我姐, 也有对仓介的惩罚,我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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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我决定明天就去银行把钱汇给我姐。
可仔细看那些钱,我有点傻眼了,那些万元大钞被尸水浸透,不仅表面污迹斑斑,还翻着一股子臭味,银行的工作人员肯收下才怪。
我只好用清水浸泡钞票,为了让它们早点干,我干脆拿出了电熨斗,一张张烫熨加工。但越烫熨,越不对劲,那些钱上,居然写满了字:
“仓介上了幼稚园,他穿园服的样子真的很神气啊!将来一定会是大帅哥。”
“我被客人欺负了,他用开水烫了我的脸,妈妈桑帮我要了赔偿,我要疯了,可为了仓介,一定要坚持下去。”
“今天去请神了,求神明保佑仓介的养父母。”
“儿子考上了公务员,要过不一样的人生了。真了不起,仓介!”
“儿媳妇真漂亮啊!仓介太了不起了,可是,被亲家知道我的存在,真的没关系吗?”
“我不可以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好不容易幸福。”
我看着这些被当作日记本的钞票,读着写在钱上的记录,想起了贵子公寓里的照片,我恍然大悟!
看着清洗干净的钱,我突然泄气了,本来坚定的心动摇了,这些钱是贵子一辈子的辛苦,每一张都写满了辛酸,拿任何一张都破坏了贵子被嫌弃的一生,我有这个权利挪用吗?
天人交战500回合,最终,我想还是先去先打听打听贵子的生前状况,再做决定。
我给物业管理员高田带了点从国内带来的茶叶,顺便向他打听贵子的情况,高田对这个惜字如金的老太太印象深刻。
贵子是3年前搬来的,她患有风湿病,行走困难,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和别人来往,白天上午几乎不出门,下午就到两条街外的便利店门口站上几小时,才回来。
从高田那里没听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却不自觉走到了街角便利店,手搭着凉棚往店里看,这是个普通的店铺,和别的店卖一样的食物,几乎没有区别,便利店员个个长相平常,没有一个帅气逼人的。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玻璃的倒影上有一对母子走过的身影,居然是仓介的儿子和老婆。
那个温文尔雅的女人,牵着“小豆丁”的手从路边走过,嘴里还哼着日本的童谣。“小豆丁”脸上的笑容灿烂暖洋洋的,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她们走过的地方,枯萎的鲜花都能盛开。
原来,贵子每天守在儿子一家必经的路口,是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守望着自己的孙子,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靠近。
儿子是公务员,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孙子读的幼稚园都是高端的,但她却曾经是个风俗女,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儿子人生的污点,不敢靠近。所以,不是贵子抛弃了仓介,而是她隐藏了自己。
我站在贵子站的地方,目送着一对母子的身影,在玻璃窗的倒影里消失,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那一刻我妈和贵子的样子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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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我再次拨通了仓介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极不耐烦,在电话里咆哮:“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你怎么敢一直给我打电话?”
“你不来,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我挂上了电话,郑重地将钱用皮筋捆好,塞进了鞋盒。
第二天,仓介一脸怒色的提前站到了便利店门口等我,此时,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黏糊人的背尸工,为我的越界愤怒不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对着鞋盒说了一句:“妈妈对不起了。”然后,用胳膊钳住了仓介,威胁他闭嘴,强迫他脸朝着玻璃,说:“你给我好好看着,别回头。”
不久,他太太和儿子的身影出现了,仓介突然激动起来,眼球突出低吼着:“你想用家人威胁我?”
“你妈妈每天下午就站在这看着,你的儿子下幼稚园,无论风雨。”
仓介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眼泪从他狭长的眼里流出来。我和他面对面在便利店坐着,打开了鞋盒。
仓介愣了一下,接着看见万元大钞上的记录,惊慌、羞愧、在他的脸上轮流驻足,他嚎啕大哭的时候,我背过脸点了一支烟,给丑山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嗯”了一声。
一周后,我接到姐姐的电话,通知我,我妈手术在即,希望我能回家,我心里一凉,明白她是怕我留下遗憾。
哭着收拾了行李,我却突然接到了仓介的电话,他约我在“老地方”见面。
我以为他要给我签收文件,没想到,却是他的太太来见我,她不停地鞠躬,双手把一个大信封交给了我。我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了,里面竟然都是万元大钞,将近100张。
仓介的太太向我解释,说在日本有个法律叫拾得遗失物。你捡到的东西如果寻回失主的话,失主应该给你大概10%~20%的奖励。如果你送到警局半年无人认领,交了30%的税金之后,这笔钱是可以给你的。
“得知你的情况,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20%,请你笑纳。我先生说非常感谢你,解开了他一辈子的心结。”仓介太太还随信封递给了我“小豆丁”的礼物。
两天后,丑山去成田机场给我送行,我才来得及把自己拿到奖励的事说给他听,他冲我晃悠脑袋,得意洋洋地说:“你忘了,你哥我干嘛的啦?日本也是大陆法系,你哥也懂!”
原来如此,我激动万分一把搂住丑山,余光落在他的行李上。
他告诉我,有人说,在福冈的疗养院里,有个失忆的国内女人很像小秀,他要去看看,说完红着眼眶,拉着行李风风火火上路了。
半个小时之后,飞机从成田机场起飞,东京的繁华迅速褪去,幻化成一片泡影。
想着这些年来的辛劳,我长吁了一口气,拿起随身行李中“小豆丁”送我的手工饼干,饼干袋里掉出一张手写的卡片,粉红色的信签上,
写着金色的字体:“国内妈妈,加油!”
(摘编自网易号丽说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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