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建议投喂流浪猫狗 每年四千万人被猫狗咬伤

为什么不建议投喂流浪猫狗

“猫狗都是被主人遗弃的！没人喂就要饿死！可以不爱但不要伤害！”

现在只要提起流浪猫狗这个问题，就免不了要出现这两种声音。如今城市里的流浪猫狗和投喂它们的人都越来越多，随之也带来了比以前更多的伤人、扰民等等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仅仅只是日常投喂流浪动物的行为，到底是好是坏呢？

两冬天挤在一起取暖的流浪猫狗

进一步说，流浪猫狗真的值得帮助吗？究竟要如何做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呢？

值得帮助吗？

城市里很多小区、街道的一角，常常会有几个装着黄褐色猫粮和清水的小碗，有时在小碗附近，还会出现手工搭建的小窝，这些东西的来历，相信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

这种行为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对错我们先不谈，就说一下实际情况。

相信很多人都见过这种画面

根据《2021年国内宠物行业白皮书》的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饲养宠物狗和猫的人数足有6844万人，而所有宠物的数量加起来达到了2亿只，根据前几年的数据，这个数字还在稳定增长中。

在这2亿只宠物中，绝大多数都是猫和狗，宠物猫狗的数量增加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散养、或是被遗弃、丢失的猫狗也会随之增加。不仅国内，在全世界都有这样的情况。

国外猫岛的猫

这些宠物猫狗早就习惯了和人类一起生活，自由之后也不会离开人类的居住地，当它们越来越多，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出现了，那就是流浪猫狗伤人。

就说最近的新闻，一只在江苏南通城区游荡的黑色流浪狗，前后咬伤了21人，伤者年纪最大的73岁，最小的只有3岁。从去年11月开始到前两天，浙江温州市区有多只流浪狗连续伤人，现在被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73人，警方已经抓了好几只，仍然没结束搜寻。

国外小孩在上学路上被三只流浪狗咬伤

相比体型大的流浪狗直接咬人，流浪猫对人类造成的外伤要小很多，新闻报道要稍微少一点。但是流浪猫狗伤人之后可能造成的感染、疾病才是最危险的，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懂。

除了伤人，随着动物保护工作的发展，我们还发现了流浪猫狗造成的另一个危害，那就是野生动物的大量死亡，甚至危及多种濒危动物，造成过物种灭绝。

2019年，就有人在西藏拍摄到了一群流浪藏獒围攻雪豹的画面。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全世界估计也只有几千只，基本上都是独居生活，因为只在海拔很高的山地生活，一直都难以观测和保护。

因为距离太远画面模糊，但是能看清雪豹被逼到了悬崖边

曾经在宠物市场上，藏獒以外形威风性情凶猛得到了非常多的关注，但后来市场缩水，很多人工繁殖出来的藏獒卖不出去就被遗弃，形成了如今在藏区伤人又伤动物的流浪狗群。

除了流浪狗，流浪猫也干过同样的事。2018年，有一群濒危的眼斑燕鸥，飞到了澳大利亚的旅游城市曼哲拉附近筑巢繁衍，政府为它们特意划出一片保护区。

到了11月的时候，一只白猫闯进了保护区，两三周的时间就造成了6只成鸟与40只幼鸟死亡，剩下的眼斑燕鸥也在12月中纷纷离开这里，一百多个鸟巢全被遗弃。

眼斑燕鸥亲子照，这种鸟就连照片都很少

后来这只白猫被逮住，它身上没有宠物芯片与项圈，但有做过绝育手术的痕迹，说明是一只城市流浪猫。 就算它被送去安乐死，珍稀的眼斑燕鸥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保护区了。

杀伤力有多强？

在全世界范围内，流浪狗伤人最多，网上搜索“流浪狗咬人”的结果足足有1000多万条，而流浪猫杀死的动物数量更是恐怖。

根据科学家的观测加估算，美国的流浪猫每年会杀死24亿只鸟和123亿只哺乳动物，澳大利亚每年有2.72亿只鸟和11.44亿只哺乳动物死于猫嘴。

流浪猫抓鸟

国内一直欠缺这方面的数据，直到2021年，南京大学教授和他的团队终于做了相关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每年，流浪猫在国内会杀死鸟类26.9—55.2亿只，哺乳动物36.1—98亿只，其余还有鱼类、爬行动物等等，都是十几亿只的规模。

能造成这种规模的危害，一是因为这些猫狗本身的战斗力，二就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城郊被人投喂的流浪狗群

流浪猫狗的威胁性到底在哪里呢？

按顺序来，首先说说狗。众所周知，狗是由狼驯化来的，就算到 这两个物种之间也没有生殖隔离，狗也依然保留了不少狼的习性，比如擅长集体行动、会打配合之类的，捕猎习惯也差不多。

根据救治收养了很多流浪狗的人观察，宠物狗在成为流浪狗之后，通常都会自发形成与狼群类似的群体。在它们集结成群之前，为了食物它们可能会选择继续亲近人类，也可能会对人类产生警惕心与敌意。

村里常见的狗群

不管是哪一种，开始流浪后的第一个冬天总是很难熬的，如果没有人类一直照顾，那就只有和其它同类集体生活才可能活下来。当它们有了群体之后，生存压力下降，这些流浪狗往往就会减少接近人类的次数。

流浪狗群虽然不接近人类，但非常适应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只要吃饱喝足就能生下后代，而它们的后代从小不和人类接触，野性只会一代更比一代强，很可能对人类出现很强的攻击欲望，甚至可以把它们看做是在城市中生活的野生动物。

宠物狗一直都有野性本能

这么说可能不符合大多数人心中“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这个概念， 流浪狗伤人事件频频发生就足以说明，它们终究是动物，只要没有人类的驯化和约束，动物的野性本能就会重现。

而流浪猫对于动物的威胁性，那真是老生常谈了。猫科本来就都是捕猎高手，在自然界中，除了狮子，其它猫科动物都是独居生活，而宠物猫变成流浪猫之后，基本上独自生存的能力也很强。

流浪猫对于动物的威胁，就来自于它们天生的狩猎欲望。根据国外对流浪猫的观察，就算它们肚子不饿，出于玩耍、维护领地、示威等目的，都会猎杀自己活动范围内的各种小型动物。更有研究表明，现在城市中的流浪猫对于老鼠的捕猎欲望非常低，它们更喜欢捕食体型更小的动物。

超强的狩猎本能，再加上一些动物之间的疾病传播，在世界范围内，近500年来，流浪猫至少造成了63个动物种群的灭绝。

因为它们对其它小型动物过于可怕的破坏力，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甚至已经把流浪猫定义为了入侵物种，还是处于危险性最高的红色目录当中。

野外的猫不挑食，连虫子也不会放过

基于流浪猫狗带来这些危险，在动物保护方面发展更为完善的发达国家，就会每年定期捕杀城市中的流浪猫狗。我国虽然暂时无法做到，但只要流浪猫狗出现伤人事件，基本也会进行捕杀。

如何对待流浪猫狗？

既然流浪猫狗那么危险，那普通人到底应该怎么对待这些流浪小动物呢？个人建议是：不投喂，不伤害，科学救助。

城市中的流浪猫，虽然可怜，但也可能很危险

投喂流浪猫狗，对于动物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首先可以不被饿死， 经过人类投喂的宠物猫狗，会在一定程度上被驯化，野性与攻击性会降低，运气好的就会被人类收养，重新成为宠物。

不过以现在的流浪猫狗数量来说，这种收养的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绝大多数流浪动物在吃饱喝足之后，下一个目标当然就是繁衍。

流浪狗妈妈带着小狗,靠近人类的流浪狗通常是独自生活

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狗每年春秋两个季节发情，猫基本上全年都可以发情，孕期都是两个月左右，通常来说一胎能生3-5只幼崽，而小猫小狗长到6个月以后就可以怀孕。当有人投喂之后，不用担心饿肚子，流浪猫狗的繁殖速度就会变得非常快。

至于流浪猫狗的数量增多会带来的危险，前面已经介绍了很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近几年我国针对猫狗伤人事件的法律法规有变化，个人长期投喂，有可能会让自己担上官司。

流浪狗同样可怜，但也同样无法确定它有没有危险

根据《民法典》里的相关规定，在出现宠物狗伤人的案件之后，狗是动物负不了责，那只能找狗的饲养人或者管理人来负责。如果找不到流浪狗的原主人，那么长期固定投喂这只伤人狗的人，就会被看作它的实际管理人，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至于不伤害流浪动物，主要说的是不建议个人进行捕杀这种事，因为这种事的影响不小。

只要一查新闻，各地不时就会出现“流浪猫狗疑似被毒杀”的事情，你所在的城市里很可能就发生过。关于这一类事件，我们还是直接说点实际的。

在小区里被毒杀的流浪猫

虽然目前在我国法律当中没有直接规定杀死猫狗是违法的， 城市里流浪猫狗活动的区域，通常和私人宠物活动的地方是重叠的，往往还是人多的小区、公园之类的公共区域。

在这些地方投毒捕杀流浪猫狗，所投放的毒药有可能会被儿童误食，或者造成别的危险， 我国法律规定，这一类投毒行为会涉及“危害公共安全罪”，这一条可是属于刑事犯罪。

就算不构成这一条罪名，如果毒药误杀了家养的宠物，因为宠物属于私人财产，就会涉险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对自己同样没有好处。

那不建议喂也不建议杀，就只能放任流浪猫狗自己生活了吗？

目前国际上公认的、对流浪猫狗最科学的救助方法，是一种简称“TNR”的方式，由三个英语单词组成，意思很简单，就是“诱捕、绝育、放回原处”。

这种方法既不伤害流浪猫狗，又能让它们不能繁衍，切实控制数量。至于为什么要“放回原处”，主要还是因为它们数量太多，没有任何机构可以做到收容所有流浪猫狗，更不能让这些流浪的动物都被收养，因此现在只能把它们放回原处。

TNR后又被人领养的猫：剪耳朵就是流浪猫被绝育的标记，并不会影响它们正常生活

不过这种救助方法难度和专业性都不小，普通人很难做到长期救助，所以，对于现在越来越多的流浪猫狗，我们能做到的、真正对人和动物都有益的事，说起来其实也不难。

不要遗弃自己的宠物，可以考虑用领养代替购买，有能力的话进行TNR，减少单纯的投喂和散养，最重要的是，和流浪动物保持安全距离，这样才不会伤人伤己。

每年四千万人被猫狗咬伤

25岁的湖北人阿扬在广州上班，过着让朋友羡慕的“不单身、还有狗”的生活。1岁10个月的柯基“菠萝”是阿扬的“灵魂伴侣”，脖子上挂着“我很乖，不咬人”彩带。

和人类的婴儿类似，狗宝宝从出生开始就要打各种疫苗来防止病毒的侵害，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狂犬病毒疫苗，满3个月打第一针，此后每年打一针。

狂犬病被称为“可防不可治”。根据国家卫健委发布的《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9年狂犬病死亡人数达到276人，仅次于艾滋病、肺结核、病毒性肝炎。更大隐忧则是，国内每年约有四千万人被猫狗咬伤。

国际经验显示，与其在狗咬人后让人去打狂犬疫苗，不如给狗打针形成“群体免疫”，从源头上消除狂犬病。而且，兽用狂犬病疫苗的价格远低于人用疫苗。

2017年，原农业部印发《国家动物狂犬病防治计划（2017-2020年）》（以下简称“防治计划”），总体目标是到2020年，全国达到狂犬病控制标准。工作指标之一是注册犬或可管理的犬免疫密度达90%以上，免疫犬建档率达到100%。

“菠萝”其实是广州养犬电子登记系统之外的“黑户”，但也打上了狂犬疫苗。大限将至，狗狗们都打上针了吗？消灭狂犬病，还有多远？

“相互介绍着都来打了”

2020年下半年，在南昌工作的兽医们明显感到给狗打狂犬疫苗、办证的人多了起来。

“以前一天不到10个，现在一天有二三十个，甚至三四十个。”南昌西湖区一家宠物诊所的何医生介绍，以前要办狗证才有免费打国产疫苗的机会，从2020年8月开始，没办狗证的狗也可以免费打进口疫苗了，“‘狗群’（指养狗人所在的社群）听说有这么好的福利，相互介绍着都来打了”。

南昌东湖区另一家宠物医院的黄医生也证实，2020年8、9月份政府管得很严，要求所有的狗必须要带证，所以来打针办证的特别多，“现在1个月大概新登记50到100个”。

这些忙碌的诊所都是南昌市指定的具备相应资质的犬只狂犬病免疫点，多位兽医都表示知道农业农村部的防治计划，每年都积极参与犬类免疫工作。

其实不只是南昌，一场针对犬只免疫的行动正在全国范围内悄然进行着。10月中下旬，广州、深圳等地的数十家宠物医院医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们近期没有“突击”犬类免疫和办证上牌，但诊所确可根据需要，从政府相关部门免费领取狂犬疫苗给狗接种。

与此海口、重庆、杭州等地的动物防疫部门也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他们会对宠物医院或基层防疫人员进行检查和指导，并且每年在社区或乡村开展免费给狗注射狂犬疫苗的活动，“尤其是在春秋两季”，以期提高犬类的免疫接种率，达到防治计划的目标。

南方周末记者发现，多地公布犬只狂犬病免疫点名单，并组织免费给犬类接种狂犬疫苗的活动等。江苏盐城2019年开展了拉网式免疫工作，督促居民主动携犬到免疫点或开展集中上门免疫，发放犬牌。2020年春，在内蒙古东乌旗，660家牧户的856条犬进行了狂犬病免疫注射。

让狗形成“群体免疫”

住在上海市松江区的刘萌，家里有一只3岁的萨摩耶“丁丁”。每年带“丁丁”去打狂犬疫苗的刘萌，没想到自己也会像“丁丁”一样对着狂犬疫苗的针头瑟瑟发抖。2020年10月15日，刘萌在学校喂食一只流浪的小橘猫，不小心被抓破了腿部皮肤，第二天她到松江区中心医院的犬伤科打狂犬疫苗。

“第一次在左右胳膊上打2针，第三针和第四针是在下周和下下周打，总共费用是三百多元。”尽管伤口很浅并无出血，但刘萌还是免不了“担心”感染狂犬病毒，挂号的时候她还特地留意了一下就诊序号，“来打针的人还是蛮多的”。

刘萌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不断攀升的宠物猫狗数量背后是，国内仍为狂犬病流行的高风险地区。

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2007年国内狂犬病疫情报告3300例，涉及984个县（区）。疫情呈逐年下降趋势，2017年只报告516例，不到十年前的1/6。 危险的是，和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艾滋病等疾病类似，狂犬病在国内被列为乙类传染病。一旦发病，狂犬病毒会“占领”中枢神经系统，病死率高达100%。

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9月公布一个数据，全球每年约有5.9万人死于狂犬病，95%以上人患狂犬病的病例发生在亚洲和非洲。而每例人患狂犬病病例背后，约170只犬也因此丧生。2015年，世界卫生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及联合国粮食署联合主办“全球消除狂犬病国际会议”，希望全球在2030年前消除狂犬病。

这个目标并非不可行。和其他急性致死性传染病不同，只要打了有效的狂犬病疫苗并产生足量效价的中和抗体保护，对狗或对伤者的保护率可达到100%。广东省农科院动物卫生所人兽共患病研究室的王晓虎博士研究狂犬病、狂犬疫苗二十年，他解释：“狂犬病毒一般潜伏期为1-3个月，因此哪怕是暴露后1周内才打疫苗，也有很大机会让抗体‘跑赢’病毒。”

虽然这个疾病的名字里带着“犬”字，但理论上说，几乎所有温血动物都可能携带狂犬病毒，只不过在狂犬病从动物传染给人的病例中，99%以上都是因狗咬伤所致。因此给狗注射狂犬疫苗，切断了“狗与狗”、“狗与人”的传播链条，可以有效地控制狂犬病蔓延。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的报告指出，约70%的犬只接种狂犬疫苗，可以产生群体免疫，“减缓狂犬病的传播趋势，直至疾病局部消除”。

不同的疾病有不同的群体免疫门槛，但都是类似的道理，即当大量的个体拥有抗体时，纵使部分个体仍携带病毒并传播，也无法造成大范围的感染。

“消除由犬传播至人的狂犬病的源头(动物间狂犬病)控制具有决定性意义,70%的犬只免疫覆盖率是控制狂犬病的重要途径，因此必须加强对犬只的大规模免疫。”农业农村部国内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兽医公共卫生处处长马世春曾撰文写道。

农户：“我养狗十几年了，不也没得狂犬病”

“菠萝”已经打了狂犬疫苗，但阿扬感觉，城市的狗染上狂犬病毒的概率应该很低。

有机构在开展类似研究。2018年以来，为配合广东省探索建设珠三角犬类狂犬病免疫安全区，广东省农科院动物卫生所人兽共患病团队开展动物狂犬病免疫水平调研发现，“城市化率较高的深圳、广州、东莞、中山、佛山、珠海，几乎已经达到了70%的犬类群体免疫目标”。

王晓虎透露，相比之下，惠州和肇庆的农村地区仍是“薄弱点”，考虑到基层防疫人员的配备，物资经费的支持力度，发下去足量的狂犬病疫苗并及时有效地注射到动物身上“还有一定的困难”。

马世春的文章中也写道，特别要“针对农村地区和中小城市强化项目实施工作”。

在农村和偏远地区，犬类的狂犬疫苗接种率还有待提高。海口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海口市一年集中搞两次免疫“春防和秋防”，全市会用到7000-8000剂疫苗。但村级防疫员和乡镇畜牧兽医人员“很多不敢打”，原因是一些狗野性较大，抓住固定打针难度大，工作人员怕被抓被咬，同时也有“一些农户不愿意给狗打疫苗”。

2019年9月，国家卫健委在对人大代表提出的加强规范养犬管理建议的答复中指出，狂犬病病例呈现“三多”特征：农民病例多、儿童老人多、男性病例多。

在重庆市动物卫生监督部门工作的程建国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重庆犬类免疫的资金充足，但是和重庆主城区相比，偏远地区狂犬疫苗接种率还是较低，主要原因在于一些地方对狗传播狂犬病毒理解不足，防疫意识淡薄，“仍然把狗当作看家护院的普通家畜”。

杭州市萧山区畜牧兽医局的工作人员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城区养犬要办证，而办理养犬证必须要有免疫证明，但在犬类数量更多的萧山农村地区，狂犬病免疫接种宣传工作很艰难，他发现，被狗咬伤的人去打狂犬疫苗很积极，但是给狗打疫苗的意识“一直没那么强”，农户常有“我养狗十几年了不也没得狂犬病”的执念。

一只狗背后的行政管理

虽然和南昌、西安等地类似，广州的狗无论有证还是无证，都一样能在宠物医院打疫苗，但还是要面对许多监管部门。时隔十年，《广州市养犬条例》在2019年迎来修订草案，生活在城市中的一只狗，牵动着至少6个行政部门：

公安机关主管养犬行政管理工作，街道办事处、居委会、村委会协助；农业农村部门负责组织实施犬只免疫、制定危险犬标准等；卫生健康部门负责预防狂犬病等疾病的教育、人患狂犬病疫情的监测、人用狂犬病疫苗注射和狂犬病病人诊治的管理……

在广州养狗不办证，有罚款的风险，阿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到现在我还没被抓到过”。

除了家养犬之外，数量众多的流浪狗更棘手。2020年6月，内蒙古乌兰察布市集宁区农牧水利局派防疫员在一周时间内，为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1700余条狗进行狂犬病免疫。但不是所有流浪动物都能获得官方接种，从事动物卫生工作近三十年的程建国认为，在重庆市，除了流浪动物收容所之外，动物保护组织起到了重要的补充防疫作用，“他们也会给流浪狗打疫苗”。

10月20日，国内小动物保护协会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农业农村部兽医局的支持下，2016-2019年，他们为全国27个省、市、自治区的47家流浪动物保护组织，提供和注射近3万份狂犬疫苗，并向流浪动物保护组织进行狂犬病疫病的普及、预防知识培训等活动，“最大的困难肯定是来源于资金上的压力，尤其是疫苗采购是非常大的一笔费用”。

和国内小动物保护协会共同发起国内狂犬病防治项目的是跨国医药企业默沙东。10月20日，默沙东公司邮件回复南方周末记者称，狂犬病是一种急性进行性脑脊髓炎，为犬接种狂犬疫苗是预防人类狂犬病有效且经济的方法，他们面临的难题是犬只数量庞大，而专业的一线接种人员严重不足，以及“可靠的狂犬病疫苗的数量难以满足所有需求”。

国家卫健委2019年对人大代表的答复中指出，近年来卫健部门和公安、农业农村等部门合作，推动源头管控，狂犬病防控总体成效明显，但犬只的疫苗接种率总体较低，“难以达到阻断传播的70%接种率要求”。

距离实现农业农村部2020年防治计划目标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目标能否达成？农业农村部婉拒了南方周末记者采访。

在王晓虎看来，狂犬病不仅是致命的传染病，更深层次的症结是地方经济投入和管理水平，“越是经济发达、管理能力出色的地区，狂犬病病情和犬类免疫就控制得越好”，只要地区愿意加大投入和落实犬类免疫接种工作，“防疫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刘萌为化名。曾金秋对本文亦有贡献。）

南方周末记者 黄思卓 南方周末实习生 刘旭 黄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