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腿矫正器使用指南(如何正确使用狗狗腿矫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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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是我们生活中的重要伙伴,它们陪伴我们走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狗狗也会出现一些健康问题,比如腿部错位。这种问题不仅会影响狗狗的正常活动,还可能导致疼痛和不适。 狗狗腿错位了可以正骨吗?这是很多狗主我们关心的问题。在本文中,我们将深入探讨狗狗腿矫正器的作用和效果,并解答这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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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许多人对她说过,她就是不信。
然而现实打了脸,高门贵女被人算计,成了全家的耻辱。
大婚这日,她被锁在洞房,同娶的侧妃替她拜了堂。
即便如此,还一心想着扶人家登上皇位?
受尽屈辱的她含恨而终,被暴躁老姐穿越替代。
霸姐:什么,我成了京城第一舔狗?
不存在。
第一贵女就得有第一贵女的样子,还想踩我上位?
滚,打断你的狗腿。
转头问傻王:“皇叔,皇位你坐吗?
我扶你。”
第1章 我大婚当日,拜堂的不是我
“将这贱人丢进去。”
穿着大红喜服的孙幼渔,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粗暴地丢进一间华丽的喜房内。
随即,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女子抬步而入。
“孙幼渔,你可真不要脸,本宫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孙幼渔艰难的爬起来,爬到女子面前,抱着她的腿泪眼婆娑的说道:“茹妃娘娘,我与厮年哥哥拜堂的吉时就快到了,你快带我过去。”
“呸,就你这贱蹄子还配与我儿拜堂?”
茹妃抬起一脚就将她踢开,恶毒的话语铺天盖地而来。
“什么右相之女,什么京城第一贵女,就你这么个贱货。你个望门寡耐不住寂寞,就勾引本宫的儿子,他大好前程,全被你这贱人给毁了。”
“什么?”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他抢了他尸骨未寒的九皇叔的未婚妻,你叫他怎么做人?皇上震怒,他这辈子都无缘帝位,都是你这贱人害的。”
“该死的丧门星,还想拜堂?你别做梦了,拜堂的事有纤纤帮你代劳了。”
什么?
“杜纤纤?”
“不错,她才是本宫中意的儿媳妇,要不是你这贱人干出不要脸的事,逼着皇上赐婚,成为吾儿正妃的本就应该是她。”
“不,不是。”孙幼渔奋起的爬了起来,身上的伤钻心的疼,血水浸湿大红喜袍。
“我才是宁王正妃,应该由我与厮年哥哥拜堂,你快让我过去。你放心,有我爹在,江山一定是厮年哥哥的。”
“滚开。”茹妃直接将她推开,大怒道:“省省吧,你祖母被你气得现在都还未醒过来,你爹气得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如果不是孙家的女儿,你就是个废物……”
茹妃这重重一推,将孙幼渔推回房间,脑袋重重的磕到桌角,半晌都爬不起来。
“来人,将她盯好了,大喜的日子里千万不能让她跑出来。”
“是。”
茹妃身边一位嬷嬷说道:“娘娘,咱们这样对她,会不会太过了?”
茹妃勾起嘴角,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孙幼渔就是个贱骨头,越是让她觉得对不起厮年,她才会越愧疚,越愧疚,才会越不顾一切帮咱们。”
“可是孙相那边若是知道了……”
“不怕,她为了厮年好,不会乱说话的。”
茹妃等人已经走远,只剩下孙幼渔无助的哭喊。
做宁王妃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嫁给他,她失去了尊严,廉耻,家人的信任……
好不容易走到 眼看梦想就要实现。
她一定要出去,绝对不能让杜纤纤代替自己拜堂。
趁着看守的婆子不注意,拿起玉枕给她砸晕。
随后,她拖着繁重的嫁衣和一身伤跑到拜堂的正厅。
那穿着吉服的一对新人刺疼了她的眼。
“一拜天地!”
已经开始了。
“厮……唔……”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往外拖走。
满堂宾客都看着高堂上的新人,只有正拜天地的新郎与正坐高堂的茹妃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一瞬,孙幼渔与慕厮年对视,她十分确定他看到了自己。
他的眼中有惊讶,却没有追出来。
“二拜高堂!”
拜堂还在继续,孙幼渔泪如雨下。
两个强劲的婆子一路将她拖到了‘婚房’里。
“孙小姐,看来我们真是小瞧你了呀,应该拿绳子将你绑起来。”
“滚,滚开。厮年哥哥看到我了,他知道盖头下的人不是我,他马上就会来找我的。”
两婆子冷笑道:“你做什么梦呢?快,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万不可坏了娘娘的大事。”
孙幼渔感觉自己脑袋突突地疼,连着太阳穴都快跳出一个大洞。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能看到两个婆子狰狞的脸,正拿着绳子向她靠近,嘴里一直说着什么。
可是她却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像是过了一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嚣张跋扈的两个婆子离开,她们将门关了起来。
而孙幼渔,终是没等到慕厮年。
直到,她失去了最后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这是哪儿?”
……
“王妃,喝药了。”
孙幼渔趴在月洞门的雕花架子床上,眼神呆滞,任由丫鬟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将黑乎乎的苦药汁喂进嘴里。
就在刚才,她穿越了。
浩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中,到现在她都还没反应过来,由着丫鬟喂了好几勺的苦药。
原身是个恋爱脑,严格来说应该叫舔狗。
身为右相孙坚唯一的女儿,又被先皇赐婚九皇叔清王,本来应该前途无量。
奈何她是恋爱脑的人设,疯狂的爱上皇家第一美男,被封为宁王的三皇子慕厮年。
就在前些日子,边关传来清王战死的消息。
她便迫不及待的就以三皇子表妹杜纤纤的名义将人约出来,想逼迫对方娶她。
结果不但未能成功,还被人抓个正着。
这下她的名声毁了,右相府的颜面也被她丢个精光。
能干出这种事,换了别人怕是得死八百回。
皇上看在右相的面子上不但饶恕了她,还将她赐婚于宁王,才将这茬圆过去。
tui!
想她一世英名,竟然穿越到了这种人设身上,脑门儿就突突的跳。
这时,孙幼渔突然感觉嘴里苦涩炸开,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一口药全吐出来。
“啊……呸呸呸……”
丫鬟愣在当场,“王妃,你得喝药啊,不然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好得起来呀。”
孙幼渔正要爬起来,就发现她的屁股痛得要命,头也疼得要命。
因为就在三天前,她才被气急的祖母下令打了一顿板子。
孙幼渔疼得龇牙咧嘴,低头看着身边的丫鬟。
“药给我。”
那药很苦,孙幼渔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它接过来一饮而尽。
“哎呀,快,快去给我拿蜜饯过来。”
喝药是勇气,被苦得张不开嘴是本能。
“是是,王妃你稍等。”
丫鬟擦干了眼泪,急忙去拿了一盒蜜饯过来给她吃。
吃了两颗后,孙幼渔才感觉嘴里的苦味少一些。
“春花,我昏迷多久了?”
“王妃,已经一天一夜了。”
第2章 舔狗变霸姐
听着这声王妃孙幼渔只觉得讽刺,道:“拜堂的不是我,别叫我王妃,还是叫我小姐吧。这里并非咱们的久留之地,我会带着你离开的。”
“什么?”春花惊呆,嘴巴一开一合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豁出了命陪她嫁宁王,她现在好不容易嫁了,又想离开?
“呜呜~小姐,我怕。”
孙幼渔看得翻了个白眼,这个丫鬟忠心是忠心,可惜不怎么聪明还胆小。
因为跟在她身边聪明的丫鬟被她的堂妹,那该死的孙碧枝设计毁了,就为了方便对付她。
“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孙幼渔无奈地叹了口气,以九皇叔未婚妻的身份嫁宁王难,要与宁王和离好像也不容易。
九皇叔这会儿尸骨未寒呐。
造孽哟,她要能早几天穿来就好了。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要清淡一些。”
“好。”
等春花出去之后,孙幼渔给自己把了个脉。
身体虚弱了些,却也并无大碍。
孙家给她的药都是上好药,屁股上的伤好多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窗透透气。
却正在这时,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急速而至。
来人正是代替孙幼渔拜堂的杜纤纤,在离孙幼渔丈余处,步子突然缓了下来。
“孙幼渔,听说你醒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嗯。”孙幼渔冷瞥了她一眼,“现在你看到了,滚吧。”
杜纤纤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对着她就开喷。
“孙幼渔,你得意什么呀,你以为你还是右相府中唯一的嫡小姐吗?你以为,你还是京城第一贵女吗?呸,好好看看你的样子,你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你将王爷害得那么惨,就算他迫不得已奉旨娶了你,也不会喜欢你,他只会恨你。”
“你要是识相,老老实实地在这府中伏低做小,我全当养了只小猫小狗,不会让你饿死。可你若是不识好歹,哼。”
孙幼渔微笑道:“继续说啊,不识好歹怎么样?”
“你……”
“呵,说不出来了?杜纤纤,威胁人都不会呢。来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慕厮年的秘密。”
杜纤纤一听,谨慎地盯着她,“什么秘密。”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杜纤纤觉得今日的孙幼渔有些奇怪,不过她想知道关于慕厮年的秘密,却也没多想。
只慢慢的靠近孙幼渔。
孙幼渔眼见她过来了,便抬起手做出要说悄悄话的姿势。
杜纤纤伸过脸去,孙幼渔看准了时机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
杜纤纤一声惊呼,捂着脸猛地后退。
“你……孙幼渔,你敢打我?”
“本王妃打的就是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侧妃敢直呼本王妃的名讳,你不该打吗?”
“你……”
“你什么你?”孙幼渔直接上手扯了她的衣服。
“啊,你放手,你要做什么。”杜纤纤尖叫道。
孙幼渔直接将她的衣服扯下来摔在地上,忍着屁股疼跺上几脚。
“大红大绿也是你能穿的吗?不懂规矩吗?你个妾室,只能穿翠绿粉红,不懂吗?”
杜纤纤安排在远处看门丫鬟眼见不对劲儿,急忙跑过来。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你没事吧?”
杜纤纤一身狼狈,指着孙幼渔气急败坏的道:“把她抓起来,给我……”
话未说完,旁边一丫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后哭着对孙幼渔道:“王妃,我好心意地来看你,你怎么如此对我?”
孙幼渔淡淡的瞥着她道:“杜纤纤,戏唱得早了。出门,左拐,见着了慕厮年再接着唱。”
杜纤纤表情一僵硬,“好,好哇,你给我等着。”
孙幼渔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杜纤纤这么个蠢货,仗着她姑母茹妃得意忘形,早晚也是个炮灰命,还嘚瑟个鬼。
……
春花匆匆忙忙回来,一脸担忧的问:“小姐,是不是杜纤纤来过了?”
“你看到她了?”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她的丫鬟骂骂咧咧走了,穿的是大红的衣服,她不会是来跟小姐你耍威风的吧?”
“她确实来跟我耍威风的, 我赏了她一个耳光。”
春花松了口气,却又担忧不已,“她肯定要去告状。”
“让她告状去,正好本小姐也要找慕厮年算账。”
春花惊讶不已,她要找王爷算账?
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变了个人似的。
人还是那么个人,可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
还有,王爷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谁要说王爷一个不字,她不得跟人家拼命,怎么会说出要找王爷算账这种话来。
孙幼渔看到春花那表情,心道她总疑神疑鬼的不是个事。
她想了想,认真的对她道:“春花,我以前是傻,又蠢又傻,如今我清醒了。”
“我为了他,几乎是众叛亲离,他却连和我拜堂都不愿意,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为他付出。”
春花脑子里嗡嗡的,她真是这么想的?真的清醒了?
春花激动得流出眼泪来,“小姐,你终于清醒了,呜呜呜……”
可是好像晚了啊,在她的眼中,女子一旦嫁了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孙幼渔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她是挺清醒的,可脑海中总有一股不清醒的残魂,不甘心,不相信,因执念不愿意散去。
她能感觉到她全部的诉求。
孙幼渔叹了口气,心道:得想个办法让那残魂看到真相才是。
“清醒了?清醒了正好。”正这时,一个男音响起。
而下一秒,孙幼渔就看到一只云靴从门外伸进来。
紧接着,慕厮年,杜纤纤,还有杜纤纤的两个丫鬟,都从外头走进来。
噢,来得挺快。
“孙幼渔,你为什么要欺负纤纤?”
孙幼渔将目光移到杜纤纤身上,看着她仍旧穿着那一身红色的衣裳,那脸……不对,那不是她打的。
她身体虚弱,只是给她打红了而已。
眼下杜纤纤的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有血迹,显然又被加了一巴掌。
这一招她熟,宫斗剧里常有的戏码。
看来为了嫁祸自己,她对她自个儿也挺狠。
第3章 恭喜王爷,说出了最佳答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分明是她欺负我。”
慕厮年等着她解释,不想等来的却是狡辩,这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而杜纤纤却是得意地笑了,心道:这一巴掌挨得值。
“你还好意思狡辩?难道她往自己脸上打巴掌欺负你吗?”
孙幼渔淡笑道:“王爷果然聪明,快接近最佳答案了,再琢磨琢磨,换个说法。”
“你……你莫不是想说她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嫁祸你?”
“恭喜王爷,说出了最佳答案。”
慕厮年:“……”
杜纤纤一听却慌了,忙拉着慕厮年的胳膊道:“王爷,怕是王妃姐姐脑子还未清醒才胡说八道吧?王妃姐姐好可怜哦,要不就算了吧。”
“纤纤,你说什么呢?本王说了要帮你讨个公道,怎么能算了呢?”
“没关系的,纤纤是侧妃,是妾,被正妃打一巴掌是小事,可千万不能因为这小事伤了你们夫妻俩的和气啊。”
孙幼渔眼看两人大戏开唱,怕是得唱一会儿。
她干脆拿起了勺子喝起了春花带回来的粥。
“纤纤,你越是这样她只会越欺负你,万不可开这个头。”
“没关系的,纤纤只是一个妾室罢了,哪家的妾室不被正妻欺负?别人家的妾受得住,纤纤也受得住。”
“纤纤!”
“王爷,你就听我的算了吧。”
杜纤纤越来劝,慕厮年越是火大,这会儿看孙幼渔的眼神,恨不能撕了她一般。
当即就对杜纤纤的两个丫鬟说:“将侧妃先带出去。”
杜纤纤被两个丫鬟架着,一双泪眼看着慕厮年仍哭求道:“王爷,你就听纤纤一句劝,算了吧。”
慕厮年心疼不已,忙挥手让人将她带走。
哭声一到外头,便戛然而止。
杜纤纤推开了两个丫鬟,扶着自己的脸疼得直皱眉头。
“疼死我了。”
“侧妃娘娘,你越疼,王爷才会越发疼惜你,狠狠地教训那贱人,咱不亏。”
杜纤纤想想也是,她恨死了孙幼渔。
该死的,竟然以她的名义约表哥出来,再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逼皇上赐婚。
姑母说了,要不是她横插一脚,自己才是表哥的正妃。
她却不知,以她的身份永远做不了正妃。
屋内
“孙幼渔,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孙幼渔蓦地笑了,“什么身份?咱一没拜堂,二没洞房,王爷说我是什么身份?”
慕厮年眯了眯眼,“原来你是因为没拜堂没洞房才嫉恨纤纤?”
孙幼渔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将空碗放在一边,顺便打了个嗝。
慕厮年立刻皱眉,竟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这就是大家闺秀?
不对,孙幼渔不对劲儿,她一直是个没主见的主,甚至有些软弱,在追求自己上更是没脸没皮没底线,还总被她那个堂妹牵着鼻子走,哪里能做出这般嚣张的做派?
慕厮年探究地看着她。
“你说错了,我不嫉恨她,我跟她又不熟。”
慕厮年回过神来,听着她的话怒极反笑,“不嫉恨她,你却打她?”
说了她脸肿得那么厉害是她自己打的,他又不信。
孙幼渔也就懒得说了,左右她是真的给了杜纤纤一巴掌。
“你也听到了,我是正妃,她一个妾室穿着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还让我当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我给她一巴掌算轻的。要不是我身子不适,我给她的定不会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慕厮年一愣,心道:莫非孙幼渔以前软弱是装出来的,只是别人还没侵占到她的利益而已。
而现今纤纤让她感觉到了威胁,跋扈的嘴脸立刻就暴露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打了她了?”
孙幼渔淡笑道:“这话说得,我好像从来没有否认过吧。”
慕厮年面色一变,“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可真会装,这下真面目暴露了吧。”
他抬手就向孙幼渔挥去。
同一时间,坐在椅子上的孙幼渔往后一仰,再抬腿往上踢。
人的腿比胳膊长,一巴掌没打上孙幼渔的脸,反倒她的绣花鞋直接踢上了慕厮年不可描述的部位。
慕厮年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孙幼渔会来这么一腿,所以也没躲避。
一脚踢上来,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春花吓得呆若木鸡。
孙幼渔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慕厮年身边。
只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叫啊,赶紧将王府的侍卫都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家王爷被王妃踢得断子绝孙。”
刚缓过一口气,准备叫人的慕厮年:“……”
这话简直比踢一脚杀伤力还大。
慕厮年咬牙切齿,“孙幼渔,你疯了,你想找死吗?”
孙幼渔这才蹲下身,与他视线平视。
这时的她收起戏谑的笑,一脸严肃的问:“慕厮年,拜堂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你老娘的主意?”
她这话算是帮原主问的,她死得那么不甘心。
问出原主不敢问的话来,让她安心的去。
可这话落在慕厮年的耳朵里,就是她孙幼渔闹这一出出的,其实就是在为拜堂的事生气。
慕厮年也生气啊,要不是她搞那一出,他怎么会颜面扫尽,被人笑话死?
就她这样,还指望能拜堂?
拜堂的事,其实也不是他故意那么安排,主要是她受了伤,成亲那天要拜堂,要祭祖,从早折腾到晚,实在太辛苦。
母妃再三考量,为她着想,才让纤纤来代替她受苦。
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可恶,胆大妄为,敢踢他,这是死罪。
正在气头上的慕厮年自然不愿意解释这些缘由哄着孙幼渔。
“一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拜堂?”
孙幼渔呼吸一滞,她感觉脑海里的那股冤魂也停住了呼吸一般。
“我如何就成了不要脸的贱人?”
“呵,你还好意思来问本王?试问,你勾引本王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那时孙幼渔还是慕厮年九皇叔的未婚妻,那是先帝在世时亲自赐婚。
只是勾引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第4章 明明你是勾引我
咳咳,原主是看上了他的脸。
“我看你才是贱,明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小婶,你还勾引我。”
慕厮年大惊失色,“什么?本王勾引你?”
她还真会倒打一耙。
“呵呵,以纤纤的名义将本王约出去,也是本王勾引了你吗?”
这事儿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原主恋爱脑发作智商为零。
当初清王战死边疆的消息传回来,一家人愁眉苦脸,那意思大概是孙幼渔要给清王守望门寡。
孙幼渔哪能接受这命运?她害怕得不行,便听了堂妹孙碧枝的话,约慕厮年出来商量。
当时她只顾着害怕,一切都是孙碧枝在帮她安排。
用杜纤纤的名义约慕厮年出来,再让人去通知慕厮年的死对头誉王来捉奸,那都是孙碧枝一手策划。
得,这道儿上她认栽,回头找孙碧枝找回场子。
“怎么?说不出来了?”慕厮年讥讽地道。
孙幼渔转过脸来继续问:“你一直对我特别关心,又是为什么?难道不是故意勾引我?”
慕厮年一听她这话气得暴跳如雷,狼狈的站起来,“孙幼渔,你是不是不将最后一块脸丢光不罢休?”
孙幼渔嘲讽道:“你心虚了。”
“本王心虚?你一个大家闺秀中的败类,蠢妇,要不是九皇叔托付本王对你照应一二,本王看都难得看你一眼。”
仔细回想起来,慕厮年对原主的关心仿佛总在道德线边缘徘徊。
像是对未来小婶的关心,又像夹杂了别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反正原主是信了他对她有情,才会不顾一切的变身舔狗。
“孙幼渔,事至今日,本王无话可说。想做宁王妃你还是省省吧,你若识趣,本王全当府中多养了一只猫狗,若是不识趣,哼。”
这话跟杜纤纤简直一模一样,他俩还真是绝配啊。
孙幼渔淡笑道:“不识趣又如何?”
“你找死。”慕厮年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孙幼渔并没有躲,任由她掐着,还嘲讽他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敢吗?”
“你……”
他不敢,他还真不敢。
孙幼渔就笑了。
这刚嫁进来就死了,这要传出去,他慕厮年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右相一派不会放过他。
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想来也十分乐意奉上他的脑袋送给孙坚当礼物。
因为一旦获得了孙坚的支持,这皇位基本上就稳了一半。
孙幼渔继续笑道:“刚才你不是说我踢了你,是死罪吗?要不你进宫告状去?皇上看在我爹的面上,呃……杀我倒不至于, 说不得皇上一生气就让你休了我呢。”
慕厮年气得那脸色青红交加。
他可没她这么厚的脸皮,丢人丢到宫里去。
“啧。”孙幼渔看他这怂样就忍不住嘲讽,“慕厮年,你个孬种,除了掐掐脖子吓唬我,还能做什么?”
慕厮年顿时双眼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不对劲儿,孙幼渔不对劲儿。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孙幼渔。
这时,躲在外头偷看的杜纤纤急忙跑进来,扶着慕厮年给他顺气。
“王爷别生气,姐姐定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些口无遮拦的话来。”
慕厮年不停的告诉自己,是的,没错,纤纤说得对,孙幼渔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来人。”
他叫了侍卫过来,对他们吩咐道:“将苓源阁关起来,王妃病了,需要静养,没有本王的同意不准任何人出入探视。”
“是,王爷。”
孙幼渔知道她这是被软禁了,挺好,正好她确实需要静养。
这一顿发飙,屁股上那原本快好的伤又加重。
杜纤纤扶着慕厮年离开,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她到底是算赚了还是亏了?
脸肿得那么高,嘴角出了血,还连累王爷被她踢了一脚,就换孙幼渔被软禁?
要说亏了吧,到底孙幼渔被软禁了不是?王爷也算为她出了气。
……
等人全都走了,孙幼渔的怂丫鬟春花才敢抖嗦嗦的出来。
“小姐,你你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那可是王爷,你怎么能说踹就踹啊?”
“因为我不想脸肿得跟杜纤纤似的。”
春花佩服不已,心道小姐那一巴掌得多得劲儿,才给杜纤纤打成那样。
“那你今儿可是将王爷得罪狠了,你这样,不是将王爷往杜纤纤那小贱人身边推嘛。她本就嚣张,若是让她比你先怀上了,她还不得欺负死咱啊?”
孙幼渔没再理会这蠢丫头,感知那残魂,似乎已经不见了。
方才在慕厮年说出那些话时,她能感觉到她的崩溃,那一缕不甘散去的魂魄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消失的。
她让春花拿了药膏出来,屁股上的伤也得擦个几日的药才行。
春花拉开她的裤子一看,顿时心疼不已,“这弄得,结好的疤又开了。小姐,你可得悠着点啊。”
孙幼渔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现在咱们被囚禁,不准任何人进入,挺好。我先安心将伤养好了,再出去找他们算账。”
春花:“……”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小姐比以前更难伺候?
罢了,先养伤再说吧。
上了药,屁股上的疼痛顿时消散。
不得不佩服中医的强大,不知孙家给她的是什么药,总之效果很棒。
孙幼渔也是会医术的,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
风光的时候家里有个大医馆,有七八个坐诊中医大夫。
针灸拔罐正骨啥都行。
传到她外公这代时,随着时代变迁,开医馆要证,偏偏外公死活考不上那证,医馆就不让开了。
徒弟跑光了,纷纷改行干了别的。外公舍不得一身本领,于是偷摸的开了个黑诊所,勉强能糊口。
到了孙幼渔这代,老爷子意识到胳膊拧不过大腿,终于认了命。
让她去正规的大学学医,不求她能学到多少知识,只求她能顺利毕业拿到证。
想到这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往事,孙幼渔叹了口气。
“小姐,咱们药不多了。”
春花苦着脸,拿着已经见底的药盒子。
剩下的那点儿药膏刮一刮估摸着还能抹一次。
第5章 怂丫鬟被打
“就这一盒?”孙幼渔问道。
春花摇头,“不是,咱们还有几盒呢,全在嫁妆箱子里。”
孙幼渔白了她一眼,“那你就去拿呀。”
“可是你的嫁妆全在库房啊,库房钥匙定在王爷手里。你今儿才将他踹了,他……他怕是不愿意给咱钥匙。”春花一脸为难的样子。
孙幼渔顿时有些无奈。
“别管那么多,你只管问他要便是。”
“可王爷若是不给呢?”
孙幼渔:“……”
她揉了揉眉心,“他若不给,我自有办法。你若不去,你家小姐我这屁股,怕是再过半个月也好不了。”
“小姐,你说话好粗鲁哦。”
孙幼渔:“……”
春花怂怂的说:“我可不可以明日再去啊?王爷正在气头上,这里的药还能抹一次。”
孙幼渔无奈的摆手,“明日就明日吧,你先下去。”
她得尽快好起来,再想办法将秋月弄回来。
指着春花这丫头,还不够她生气的。
……
这一日她休息得好,按时用药,终于感觉好多了。
次日,春花去找慕厮年拿药,果然遭到了刁难。
“库房的钥匙不在本王这儿。”
“啊?那在哪儿?请王爷告知奴婢。”
“本王已经交给侧妃管理了,你去找侧妃要吧。”
春花面色大变,她是笨笨的,却也知道钥匙落到杜纤纤手里,那绝对比慕厮年手里难搞十倍。
“王爷,奴婢……”
“出去。”
不等她说完,慕厮年就烦躁厌恶的训斥了她。
关于孙幼渔的一切他都觉得恶心。
“本王已经说了钥匙在侧妃那儿,你听不懂?”
春花欲言又止,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跑去找杜纤纤拿药。
杜纤纤一听孙幼渔的丫鬟来了,便让正在给她脸上药的丫鬟站到一边去。
“让她进来。”
昨日的事,她左想右想不对劲儿。
自己挨了两巴掌,可是伤得不轻,脸肿得现在都没消下去。
上王爷那儿哭一通,王爷是去给她找场子了,可是并没有对孙幼渔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啊。
关了她有啥用?不是正好给她时间养伤了吗?
这么一算的话,自己不是白挨了两巴掌?还连累王爷被踹了一脚。
这口气咽不下去,先从她的丫鬟身上收点儿利息回来也行。
春花缓缓进来,说明了来意:“侧妃,王爷让奴婢来找你拿库房的钥匙,我们王妃的嫁妆在里头,王妃想拿一些出来用。”
杜纤纤一听,心里就更高兴了。
她就知道,早早的去将库房钥匙拿了来,有她孙幼渔求自己的时候。
“要拿什么东西?”
春花老实的说:“是我们老夫人给王妃准备的药。”
“药啊,是这个吗?”
杜纤纤伸出纤纤玉指,指间夹着一小盒药膏,笑得一脸得意。
春花面色大变,“这是我们老夫人给王妃准备的药,侧妃你怎么能不问自取?”
“呵,王爷将库房钥匙给了我,可知道是何意?”
春花不解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杜纤纤的心腹丫鬟上前绿竹上前,得意洋洋的对春花说:“因为王爷说了,库房的东西是他的,也是我们侧妃的,我们侧妃可以随便取用。”
什么?
春花不敢相信一般。
这应该是正经王妃的权力。
“那……那你们就算要拿,也只能拿王府的东西,怎么能拿我们王妃的嫁妆?”
“啧,什么王妃的嫁妆?她既然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她的嫁妆就是王府的东西,王府的东西就是我们侧妃的,懂吗?”
“才不是。”春花气得眼泪光光的,她知道她们在强词夺理,可是她嘴笨,又说不过人家,只能无助地掉眼泪。
杜纤纤心里高兴极了,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发簪,像是故意炫耀。
春花一看不得了,这发簪好像她在王妃的嫁妆箱里见过。
这也是王妃的。
“这发簪是我们王妃的,你不能戴。”
“啪!”绿竹赏了春花一个耳光。
“什么王妃的?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清楚是不是?这里没有王妃的东西,全是王府的东西,包括你也一样。王府的东西,全都是我们侧妃的,她可以随便取用,这是王爷的意思。”
“不是,才不是……”
“闭嘴,你个死丫头,你想造反吗?”
又一个耳光给春花打过去,左右一边挨了一个耳刮子。
春花捂着脸,眼泪一直流。
可一想到小姐还等着她带药回去,生生将这口气咽了。
回头还小声地对杜纤纤说:“请侧妃将王妃的药给奴婢。”
杜纤纤淡笑道:“想要药?可以,先跪下来给本侧妃磕三个响头。”
春花面色大变,摇头道:“不行,我是王妃的婢女,你不能……啊……”
又被扇了一耳光。
“来人,让她磕。”杜纤纤生气地道。
孙幼渔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个望门寡,仗着自己是右相的女儿逼着王爷娶了她。
呸!
立马上来两个丫鬟,不顾春花的挣扎将她按在地上,强迫她磕头。
三个头磕完,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给王妃丢大了脸。
她一个丫鬟,贱骨头,原说没什么不能跪不能磕的。
可她是王妃的丫鬟,侧妃不过是个妾,被一个妾让人压着磕头,就是打了王妃的脸。
杜纤纤笑得面目狰狞,抬起脚,用脚尖将春花的下巴抬起来。
春花屈辱的眼神里满是泪水,额头和脸都红红的。
“啧啧啧,孙幼渔的丫鬟,不过如此。”
她扬起手里的药盒,得意的笑道:“看在这三声响的份上,这药膏赏你了。”
说罢,她直接将盒子扔在了地上,一盒药被磕了一半出去。
春花紧咬着唇,小声的将一半药膏收起来,默默的退出去。
……
苓源阁
“小姐,我拿了药回来,你快趴好,我帮你擦药。”
孙幼渔打了个哈欠。
趴着睡影响她的睡眠质量,昨晚没睡好。
好在效果不错,没有再挤压到屁股,她觉得好得差不多了。
再擦一天的药巩固一下,就出去溜达。
至于慕厮年禁她足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第6章 告诉慕厮年,我要去弄他的食人花了
等药擦好之后,春花便急忙转过头去,说是去帮她倒水。
孙幼渔察觉出不对来,叫住了她。
“春花,过来。”
春花慌乱的说:“你别动,我去倒水,一会儿就回。”
“我不想喝水,你过来。”孙幼渔有些生气的说。
春花这才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屋里的光线不怎么好, 孙幼渔还是看出了她的脸红红的,额头还有磕伤。
“谁干的?”
春花委屈得直流泪,却是不敢吭声。
孙幼渔真是被她这样子气得半死,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厉声道:“说,你要不说,就滚回孙家去。”
她的身边不合适小可怜,如果春花是个受气包,扶都扶不起来那种,那孙幼渔只能将她送回孙家,不然就是害了她。
春花被她逼问着,这才开口将她在杜纤纤那儿受的屈辱说了出来。
孙幼渔松了口气,心道这丫头还算有救。
那种打落了牙齿和血往肚里吞,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那种才气死人个。
“把我的鞋拿来。”
“小姐,你要做什么?”
“快去拿来。”
春花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比杜纤纤还可怕,忙不迭地去将鞋拿了来。
孙幼渔穿上鞋子,直接就往外走。
春花跟在后头急着说:“小姐,你不要去,王爷不让你出门。”
她这暴脾气。
孙幼渔此时想一巴掌将她打晕,如果不需要她带路的话。
孙幼渔一把将春花揪过来,冷声道:“想要过上不被人羞辱的日子,你现在就给我带路。”
大概是孙幼渔的气势太强,春花忙不迭的点头。
到了门口,直接有两个侍卫将她拦了下来。
“王爷有令,不准王妃离开苓源阁。”
她这爆脾气正愁没处撒,顺手边的兄弟倒霉,直接被她扇了一巴掌。
侍卫一脸震惊的捂着脸。
王妃力气真大。
“滚。”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无措。
原本以为看个门是个轻松的差使,毕竟里头住的是大家闺秀,要脸面的。
再不济她也是个柔弱的女子,只要自己不放她出去,她就不会怎么样。
没想到人家直接上手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办?
孙幼渔推开他们就往外走。
两人慢了一拍,急忙追上来。
“王妃,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不让你出去是王爷的意思。”
孙幼渔根本没理会他们。
二人只能小跑着,到她前边拦住了她。
“王妃,请你……”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下两人一人挨了一下,公平了。
孙幼渔冷笑道:“不让出来我也走出来七八丈了,你们当如何?”
两人:“……”
能如何?就算她不是宁王妃,她也是右相唯一的女儿。
别看右相气得要跟她断绝关系,她要真在宁王府中出了事,王爷都吃不了兜着走,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
孙幼渔看这两人也是有狗牙没狗胆,轻蔑的嗤笑一声,“滚去告诉慕厮年,我要去弄他的食人花了。我下手可没轻重,弄坏了可别怪我。”
说罢,直接让春花带路,杀去杜纤纤住的望雨轩。
刚一进门,就被两个婆子拦住。
“站住,你是谁?不能进去。”
孙幼渔一脚踹翻一个,又掐着另一个的脖子按在门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春花小跑着跟上来,“王妃……”
她怎么刚还在床上趴着,这会儿就生龙活虎的,跑得还贼快。
春花真是担心她的伤再出问题。
两婆子看到春花,才晓得这位是新进门的王妃,一时间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们伺候着侧妃,看侧妃嚣张的态度,以为那个进门就被关的王妃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但此刻看王妃的样子,任意欺负别人的主还差不多。
大家都不傻,首次交锋还是先看看局势再说。
“谁在外面?”
孙幼渔听到了正主的声音,丢了婆子,直接往里屋走去。
“杜纤纤,本王妃驾到,还不快滚过来磕头接见?”
屋里的杜纤纤面色一变,手中端着的茶杯都抖了些水出来,烫得她哎哟一声,杯子落地,摔得一地的瓷片。
“侧妃,是王妃来了。”
“本侧妃知道,滚开。”
杜纤纤大步的往外走,丫鬟忙蹲在地上将瓷片捡起来。
另一边,孙幼渔刚进门,就看到杜纤纤从屏风内绕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
杜纤纤怔了一瞬,随即大怒道:“大胆,王爷让你禁足,你竟然敢跑出来。来人,快去告诉王爷。”
“我已经让人去叫了,相信很快他就来了。”孙幼渔淡笑着说。
“你……”杜纤纤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怎么这么狂?
以前的孙幼渔是个完全没主见的花瓶,她那个堂妹将她哄得开心,几乎她堂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现在……
还未让她想清楚,孙幼渔立刻上前揪着她就往地上按。
杜纤纤一声惊呼,“啊,你这泼妇,你做什么?”
“不是告诉了你嘛,本王妃驾到,让你出来跪迎。”
杜纤纤应了她的名字,一副身子纤弱无力。压着她跪地磕头就跟拽着只小鸡似的,毫不费力。
‘咚’的一声,第一个头磕得结实,杜纤纤哭着惨叫,动静吓得她的几个丫鬟个个面色煞白。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咚’第二个响头下去。
四个屋内伺候的丫鬟这才急忙跑过来帮忙。
她那几个丫鬟跟杜纤纤差不多,耀武扬威倒是厉害,哪里是孙幼渔的对手?她一只手揪着杜纤纤都将四个人打趴下了。
两个被她踹飞了出去,另一个被她揪着头发撞到门上,还有一个被一耳刮子扇在了地上。
这些内宅女子哪见过这阵仗?直接吓懵了,哭声一声接一声。
春花已经惊呆了。
第三个响头磕下,杜纤纤的额头上冒出一个大包,孙幼渔这才将她丢到一边。
“哼,抢我的嫁妆打我的人,再威风一个我看看?”
她孙幼渔这辈子还没受这么大的窝囊气。
要说孙幼渔为什么这么猛,脾气还爆?
这跟她父亲和她本身性格有关。
第7章 王府只能本王妃说了算
孙幼渔的父亲以前是混社会的头头,和对家争地盘时被人家砍个半死,不敢去正规大医院,小弟就将他送到外公的黑诊所里,是外公和母亲救了他。
此后他洗心革面退了圈,对母亲展开激烈的追求,并表示要入赘孙家做上门女婿,给孙家当牛做马以报再造之恩,甚至他本人都可以改姓。
外公与母亲观察他两年后,看到了他的诚意,便收了他。
再过一年有了孙幼渔。
孙幼渔的性子随了父亲,有点儿火爆。
从小就是他们那条街的街霸一姐,狗见了她都得绕着走,从幼儿园起就是校霸般的存在,向来是她欺负别人,容不得别人欺负她,她能受这鸟气?
她也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昨日养伤时,她理清了局势。
她爹右相权倾朝野,半个朝堂都是他的门生,一堆皇子想要拉拢他。
别看慕厮年是个皇子,根本不敢和她爹硬刚。
杜纤纤这小杂碎,还真以为她爹气得和她断绝关系,自己便由着她欺负孙相也不会说半个字吗?
慕厮年都不敢这么想。
此时的杜纤纤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扬言要怎么怎么告状,要慕厮年怎么怎么给她报仇,还要她姑母茹妃去皇上那儿请旨休了她。
哎哎,休了就对了。
反正她没兄弟,休了她就回家继承万贯家财,她还得回来谢谢杜纤纤。
她心里也很清楚,别看茹妃将她嫌弃得不行,其实她就是想软饭硬吃,根本舍不得放手。
此时孙幼渔翘起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盯着哭成一团的杜纤纤主仆五人。
杜纤纤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的她就像一朵惨遭蹂躏的小花,脆弱无助。
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孙幼渔,眼中充满了狠意,偏又怂得不敢吱声。
看着就特别搞笑。
直到一个婆子连滚带爬的扑在门口,杜纤纤才燃起一起希望。
“王爷回来了没有?”
“快了快了,老奴去门房处打听了,看守孙……王妃的侍卫早就去请了。”
“这就好,这就好。”
杜纤纤激动得落泪,突然又有了底气,指着孙幼渔骂道:“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看你还能威风多久。你爹右相不要你了,王爷也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嚣张?呸,你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大小姐呢。”
孙幼渔起身,一脚给她踢翻,绣花鞋就踩在她白嫩的脸蛋上。
“姑奶奶我一向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
啊?
“你……你放开我,你这泼妇,放开。你敢踩我的脸,我要叫王爷杀了你,杀了你喂狗。右相不会管你的死活,你死定了。”
孙幼渔微笑道:“哎呀,你说的这些都对。我爹不要我啦,王爷也不喜欢我啦,反正我这辈子毁啦,干脆我破罐子破摔好啦。一把火点了这儿,拉着你们给我陪葬,如何呀?”
啊?
她们觉得孙幼渔八成是受了刺激疯了,正常的孙幼渔哪里是这样子?
不,应该说但凡正常的人都不应该是这样子。
疯子能怎么着啊?没准儿她真要破罐子破摔。
前来报信的婆子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几个丫鬟一看不对,也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跑。
可一想着自己是侧妃的贴身婢女,侧妃要是没了,她们哪里还能活?
还是算了吧。
纷纷祈求王妃饶命,一定要冷静。
再劝杜纤纤,让她不要说了,不能再激怒王妃。
孙幼渔这才回到椅子上继续躺着。
慕厮年这厮动作也太慢了些,还不回来。
孙幼渔想过了,王府一时半会儿离不了,要让茹妃母子放手没那么容易。
刚成亲就和离或者休妻,皇家丢不起这脸,搞不好还会气死自家奶奶。
这事她得徐徐图之才行。
趁着今儿将事情闹大,立好威,免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欺负自己。
即便暂且只能住在宁王府里,那王府也必需她说了算,不然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慕厮年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那眼神更是要杀人一般。
“听说你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
不等孙幼渔动作,杜纤纤便直接推开丫鬟向他扑了去。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可就见不着纤纤了。你看,你看她给我打得?”
她不停的展示,额头上的包,脸上的鞋子印,胳膊上的淤青,还有被孙幼渔薅掉的一把头发。
四个丫鬟跪在地上,也和她们的主子一样,告状,让王爷看她们被孙幼渔薅掉的头发和扇红的脸。
一时间,屋里叽叽喳喳闹成了一片,闹得慕厮年头疼。
“够了。”
一声怒喝,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杜纤纤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轻轻拉了拉他。
“王爷,表哥?”
慕厮年揉了揉眉心,安静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
“该死的奴才,主子都护不好还有脸告状?都滚出去。”
四个丫鬟不敢说话,急忙爬出去。
杜纤纤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在骂丫鬟。
这几个死丫头确实没用,四个人还打不过孙幼渔一个。
哼,回头再收拾她们。
慕厮年这才将目光落到孙幼渔身上,冷声问:“人是你打的?”
“不错,我打的。”孙幼渔干脆的承认下来。
慕厮年咬牙切齿,“为什么?”
“呵呵,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库房的事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为这事?
“是本王让纤纤管理库房钥匙的,你有什么意见?”
杜纤纤一脸得意,抱着慕厮年的胳膊,向孙幼渔露出胜利的微笑。
孙幼渔淡淡道:“有意见,我当然有意见了。她拿着库房钥匙偷我的嫁妆,她就是个贼。”
杜纤纤面色大变,“你胡说。”
“你敢说你没拿我的嫁妆?”
“你……”杜纤纤愤恨的道:“是王爷说库房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用的,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的嫁妆?”
“你不知道?呵呵,我且信了你撕开大红喜字,从箱子从里头拿东西,还睁着眼说不知道。可我的丫鬟告诉你了,你还嚣张的说我的嫁妆就是王府的东西,王府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杜纤纤,你这么不要脸,是杜家这样教你的?”
第8章 大获全胜
“你怎么这么说我?”杜纤纤气哭,一跺脚,抱着慕厮年的胳膊道:“哎呀王爷,你看她,你快说句话啊。杜家也是母妃的娘家,她这么说,岂不是等于骂了母妃也没教养吗?”
好家伙,说她蠢,她还挺会拉仇恨。
慕厮年看不得孙幼渔嚣张的样子,但他一个王爷,也干不出贪她嫁妆这么丢脸的事。
“你拿了她什么东西,还给她。”
“啊?”抱着他胳膊的手松了松,“我……我不知道,都是丫鬟去拿的。”
慕厮年看向门外,“还不快滚进来。”
几个丫鬟又爬了回来。
“你们去拿了什么东西,全都交出来,少了一样,就剁你们一根手指。”
一个丫鬟抱了一只箱子出来,里边全是原主的娘还活着的时候,给她攒的金银珠宝。
另一个丫鬟抱了一匹布出来,那是当今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赏赐给原主娘的一匹锦,也被原主娘攒着给她当嫁妆。
还有她家老太太让人给她准备的药。
奶奶虽然被她气得半死,也叫人打了她,可是到底是心疼她的。
这五盒药得值千金。
“王爷,全在这里了。”
慕厮年那脸黑成锅底。
竟然偷拿了这么多,还被人逮个正着?
再看孙幼渔,那一脸人赃俱获的得意样,他顿时觉得丢人得很。
旁边的杜纤纤泪眼涟涟的说:“王爷,我真不知道,都是丫鬟去拿的。”
“哪个丫鬟去拿的?”
大家都看向常受排挤的绿苗。
绿苗一看这阵仗面色发白,忙跪下磕头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爷王妃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该死的,来人啊,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偷她的嫁妆就打丫鬟二十个板子?
看来慕厮年是打算保杜纤纤了。
不过结合慕厮年之前对她做的事,他今日‘公平’得有些奇怪,不会憋着什么坏水吧?
“王妃,这下满意了吧?”
孙幼渔没理他,叫了吓得角落不敢动的春花过来,将东西收拾收拾,咱得带走。
春花一看,弱弱的说:“有一盒药膏被用掉一半,要不要她们赔啊?”
众人:“……”
孙幼渔:“……”你说她傻还是不傻呢?
都这么说了,我要不叫她们赔,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爷,你看怎么赔?”
慕厮年咬牙切齿,“一会儿本王让人送一盒雪玉膏给你,那是宫里的疗伤圣药,够不够赔?”
“可以。”
春花,用掉了半盒赏给侧妃吧。
“是。”
这话不是打杜纤纤的脸吗?还打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可今儿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对,她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还道:“谢王妃赏赐。”
看她乖顺的模样,慕厮年有些心疼。
今日是让她受委屈了,改日他定会将这笔账算回来。
“王妃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明日要早起,别忘了回门的事。”
孙幼渔恍然大悟。
古人比较讲究规矩,出嫁三天的女儿要回门。
就说慕厮年今儿怎么不对,原来是因为明天要去孙家回门啊。
我呸,谁要你跟着回门?
“王爷。”
不等她说话,杜纤纤一声惊呼,“你不是说明日要陪纤纤回门吗?祖母定早早的准备了东西迎接咱们回门,你要不去,岂不是让她老人家伤心?”
慕厮年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今儿进宫,被父皇训斥,又交代了些任务,怕是不能再陪她回门了。
“纤纤,后天我再陪你,明日得陪王妃,这个规矩不能破。”
“王爷,呜呜……”什么不能破?拜堂这么大的事不都破了吗?
后天再回,哪有后天再回的道理嘛。
孙幼渔瞧着杜纤纤苦唧唧的样子笑道:“还是算了吧,王爷就别勉强了,免得侧妃伤心。明日一早,你们两回杜家,我自个儿回孙家。”
慕厮年觉得她是在蹬鼻子上脸,欲擒故纵。
“孙幼渔,你够了。”
“我说的是真的。”孙幼渔道。
啧,她还来劲儿了。
慕厮年面色一沉,“孙幼渔,你闹来闹去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拿回我该拿的东西,享受我应得的待遇。”
慕厮年说:“本王不是说了,这些东西你可以拿走吗?”
孙幼渔:“我就缺这点儿东西?我又不是落魄户。”
这不是暗讽偷拿她嫁妆的人是落魄户?
“本王陪你回门,不是你应得的待遇?”
“不够。”
慕厮年咬着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孙幼渔冷哼道:“我问你,承不承认我是王妃?”
慕厮年不甘不愿的说:“有父皇的圣旨在,你自然是王妃。”
“好,既然你承认我是王妃就好,库房的钥匙拿来。”
慕厮年:“……”
杜纤纤急得跺脚,“你休想,王爷已经答应库房钥匙归我了。”
为了大计,慕厮年咬牙切齿的说:“好,库房钥匙给你。”
他立刻让人取了出来。
杜纤纤快气死了,那钥匙她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孙幼渔抢了去。
急得她拉着慕厮年的胳膊又哭又闹。
慕厮年头疼不已,将这笔账记在孙幼渔身上。
孙幼渔拿了钥匙,还没完,她又继续说:“王府的规矩也得立起来,你让杜纤纤进门我没意见,不过她做小就得有做小的样子,从现在起,不准她穿正红正绿,伺候的丫鬟婆子得按照侧妃的规矩来,四个太多了,打发两个去浆衣,要是不愿意就发卖出去。”
“什么?”杜纤纤面色苍白,踉跄一步,哭都哭不出来了。
“还有,见了正妃她得行礼,每日晨昏定省也不能免。”
听到这儿,杜纤纤双眼噙着泪水向慕厮年看过去,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听他的决定,是生是死,全凭他会说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慕厮年权衡再三,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杜纤纤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孙幼渔露出胜利的笑容,故意将钥匙摇得叮当响。
她知道杜纤纤这晕是装的。
“现在你满意了?”慕厮年抱着杜纤纤,盯着孙幼渔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第9章 回门
“还行。”孙幼渔摇着钥匙大摇大摆的离开。
……
今日孙幼渔的表现让春花惊呆了,她现在看孙幼渔的眼神,也跟杜纤纤那几个丫鬟差不多。
觉得她定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
不成,明日回孙家,一定要跟老爷他们说说。
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得了?
“春花。”
空荡的屋里陡然响起孙幼渔的声音,吓得正胡思乱想的春花一个激灵。
“小姐。”
“春花你坐下,我跟你好好说。”
孙幼渔想过了,这丫头是笨了些,怂了些,但是忠心方面没有问题,该说的得跟她说清楚,免得她再犯傻。
“小姐你说,我站着就好。”
孙幼渔也懒得同她计较站还是坐,便有话直说了。
“今日不光惩治了杜纤纤那帮人,还逼得慕厮年将库房钥匙给了我,你看我很威风是不是?”
春花忙不迭的点头。
小姐确实威风,还特解气。
“慕厮年能那么好说话,那是因为明日得回门。他怕的不是我,是我爹,明白吗?”
春花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孙幼渔:“……”
“王爷怕老爷就够了,只要有老爷在,王爷定不敢拿小姐怎么样。”
难得,她脑子突然又转回来了。
“可是,老爷说要跟小姐你断绝关系,如果真的断绝关系了,那小姐你……小姐,我们可怎么办呀?”
得咧,白夸她一回。
“你不用纠结断不断绝关系的事,只要我一天还是孙幼渔,只要我爹一天还是右相,我们就可以在王府中横着走,你不用怕任何人。 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孙家,在王府中行事你还得机灵些。”
说罢,她从箱子里拿了一大块银子出来,“明日你不用跟着我回孙家,等我们走后你就立刻溜出门去,将秋月赎回来。”
“啊?给秋月赎身吗?秋月不是偷你的珠宝和钱老三私奔……”
孙幼渔抬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小姐已经查实,她是被冤枉的。”
春花一听,热泪盈眶的跪下磕头。
“小姐明察秋毫,谢小姐开恩。”
这丫头跟秋月一起长大,她脑子笨,多亏了秋月对她多加照顾,才做得了孙幼渔身边的大丫鬟。
她对秋月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惜自己能力有限,救不了她。
现在小姐想通了,她恨不能现在就去。
“起来吧,记得机灵点儿,别以为慕厮年今日好说话,就不会派人盯着我。还有,见到秋月后得拿出本小姐身边大丫鬟的气势来,别被人家一吓唬,就不敢救人。”
春花忙不迭的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将秋月救回来。”
孙幼渔想着春花与秋月的关系,想来在救秋月的事上她不会出岔子。
……
到了次日,孙幼渔起了个大早,就是想先一步去孙家,不跟慕厮年一起。
可正当她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孙家突然来了人。
这会儿慕厮年还没出来,她忙将人叫到一边。
“慧姑姑,出了什么事?”
这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从十来岁起就伺候在祖母身边,现在已经快三十多了,一直没出嫁。
她对祖母忠心耿耿,祖母也信任她,全家都对她很尊重。
“小姐,老爷说了,叫你回门的事免了。”
孙幼渔皱眉,心想老爹虽然生气,还扬言要跟她断绝关系,但也不至于专程派人来叫她别回门。
就算要派人来,昨日就来了,怎么会大清早的过来堵门?
她想着昨日慕厮年的反常,他是进了趟宫就改变了主意,莫非,老爹叫人大清早的过来堵门,跟慕厮年昨日进宫有关?
“祖母还好吧?”
“好,老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慧姑言辞闪烁,“没,没什么事。”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家里出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回了。慧姑姑,之前我任性不懂事,给家里带来诸多麻烦,还请你帮我带句话给我祖母,告诉她,我知道错了。”
慧姑一脸欣慰,连连点头道:“若是老夫人听到小姐的话,定十分高兴。”
孙幼渔等慧姑走远了,自己选了另一条路,穿巷子走近道,准备赶在慧姑前面回孙家。
……
慕厮年出来时,就听到门房的人说孙家来人,让王妃不用回门了。
慕厮年穿得整整齐齐,准备了两车丰厚的礼物。
这一下尴尬的愣在原地,那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那她人呢?”
“跑了。”
“本王知道跑了,她往什么方跑了。”
门房的人一指,“西街。”
慕厮年深吸一口气,叫了两个侍卫过来。
“你去孙家问问看,看她有没有回去。”
“你,顺着西街去找人。”
“是,王爷。”
杜纤纤听了这消息,可高兴疯了。
“孙家不让孙幼渔回门,那可太好了。定是孙相丢不起这人,要跟孙幼渔断绝关系。她若不是孙相的女儿,她算个屁。不对,本侧妃放个屁还能听个响,她连屁都不如。”
“就是就是,侧妃你快准备准备。既然王爷不能去孙家,那就只能去杜家了,估计王爷一会儿就要来找你一块儿回门了。”
“啊,你说得没错,快快,给本侧妃好好梳妆打扮,本侧妃要风风光光的回门。”
杜纤纤这里风风火火的准备起来。
慕厮年纠结再三,还是觉得今日就算不能去孙家,也不能去杜家。
先将孙幼渔找到再说吧。
……
孙幼渔第一个到了孙家,原主的记忆中,从孙家到宁王府的每一条路她都熟悉不已,从她的记忆中挑出最近的一条太简单了。
看门的人见到她大惊,“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哎哎,你不能进去。”
话没说完,就见孙幼渔往屋里闯,他们急忙追上来。
孙幼渔没理会看门的人,直接跑进去。
这才刚进门,就一头撞到一个人。
不,严格来说,是那人突然跑出来撞她。
“喂,你是谁?”
第10章 孙家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
那人抱着她摇啊摇,动作幼稚且十分无礼。
“放手,快放手。”
此人是一个陌生男子,怎么可能对她做出这么没规矩的动作来?
而且这是孙相府中,莫不是他脑子有问题。
“哇,抓到你了。嘿嘿,小媳妇儿。”
孙幼渔:“……”
好像真是个傻子。
此时孙相他们听到动静也急忙跑了出来,一看这阵仗还得了?
“来人,快将他们拉开。”
孙坚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还有两个弟弟。
老母亲活得好好的,弟弟们也没分家,三房全都住在一起。
听到动静,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大伙儿就见着两个家丁用力的将二人拉开,而那傻王爷抱着的人……是大小姐?
是了,今儿大小姐回门啊。
奇怪,为什么只有大小姐回来了,姑爷呢?
宁王呢?
孙幼渔整理了一下被傻子弄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看向孙坚。
“爹,我回来了。”
孙坚没理会孙幼渔,而是低头跟那人说着什么,那人一脸委屈的模样,不时地看一眼孙幼渔,嘴里唧唧呜呜不愿意。
也不知孙坚给他说了什么,他才逐渐安静下来,乖乖的站在一边。
再回头面对众人时,孙坚黑着一张脸,那模样怪吓人。
大家看他脸色不对,都识趣的没说话,当看热闹似的看着这对父女。
“你回来做什么?”
孙幼渔目光看向那痴傻的男子,模样英俊不输慕厮年,而且与慕厮年还有几分相似。
他是谁?
“我回来看看,爹,你好像没睡好。”
孙坚心中百般滋味,那严肃的表情就快绷不住。
她竟也知道关心人了?
“你要少给我惹事,我能睡不好?”
孙幼渔心中叹了口气,终归是之前的事才将孙坚气成这样。
据说因此孙坚在朝中的威信都大打折扣。
低头沉默一瞬,再对孙坚道:“爹,对不起,此前是女儿任性了,给家里带来许多麻烦,以后……我以后不会了。”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
“你得偿所愿的嫁给了宁王,却让我们丢尽了脸,害得你几个妹妹都不好说亲。以后不惹麻烦?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以后?”
说话的是原主的三婶,孙家的三夫人,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奠定了她在孙家的地位。
是个尾巴翘到天上的刻薄女人。
孙幼渔淡淡的向她看去,“你有女儿?”
三夫人面色一变,“我是没有女儿,可我……”
“既然没有女儿你就闭嘴,有女儿的都没说话,由得你多嘴?”孙幼渔直接打断了她。
“你……我可是你三婶,大哥,你看看她。”
“闭嘴。”三老爷忙拉了拉三夫人,低声道:“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到大哥那脸色吗?”
三夫人冷哼一声,看了看孙坚,又看了看那傻王爷。
这出戏可好看了,回门这日看到人家回来了,看你们怎么唱下去。
这时,慧姑回来了。
一看到大小姐竟然在院子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咋回事儿?
不是说得好好的,不回门的吗?
没办好事的慧姑一脸难堪,“大老爷,奴婢办事不力。”
孙坚烦躁的摆摆手,让她先退下去。
孙幼渔看出些道道来,对孙坚道:“爹,我自己来的,不关慧姑的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回来?莫非是因为……”
孙幼渔看向那个傻傻的男子。
“住嘴。”
孙坚呵斥了她,让她的视线立刻从那个傻傻的男子身上移开。
“我说了,你只要出了这个家门,就不再是孙家的女儿。”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视线移到那个傻傻的男子身上。
只见他也看着自己,只是半个身子躲在孙坚身后,好像被众人围观让他感觉不适。
这下孙幼渔基本确定了,一定跟这个男子有关。
“爹,他是谁?”
“跟你没关系,来人,将她赶出去。”
“大小姐,请吧。”
孙幼渔看着两个上前来赶人的家丁,淡道:“不用赶,爹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就好。”
两人僵持不下,孙坚紧握着拳头。
那男子抱着孙坚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孙坚微胖的身后。
不时的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孙幼渔。
“咳咳,都进来吧,杵在院子里算什么事?”
屋檐下,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妇出声。
孙幼渔向她看去,那便是祖母了。
她的样子比前几日好了很多,可是脸色依旧苍白。
原主这事儿,将老人家气得够呛,几乎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老太太发声,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大家都跟着去了前厅。
孙幼渔看到那大傻一直跟着孙坚身后,孙坚看他只是不住的叹气,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大家都落座了,孙幼渔忙上前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老泪纵横,气过了,也消了。
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不成气,也怪大人没教好,哪能真跟她断绝关系的?
“起来吧,渔儿身子可好了。”
“回祖母,渔儿身子已经好了。”
老夫人轻轻点头,“那宁王呢?”
“他没来。”
那三婶立马道:“娘,我早前听说宁王要陪杜侧妃回门,杜家准备得风风火火的。”
“什么?”老夫人气道:“真是太过分了,哪有陪侧妃回门的道理?”
“人家摆明了羞辱咱们大小姐,也没有正妃侧妃同娶的道理嘛,怕是成亲当晚的洞房……”三夫人点到为止,说到这儿她又不说了。
听了一半的人都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孙幼渔并不在意,催氏想羞辱自己,可就打错了算盘。
为了将来好和离,她还要送她一个更大的瓜,让她在夫人圈子里可劲儿地传,最好是传得人尽皆知。
“祖母,岂止是妻妾同娶啊,就连拜堂他都未曾与渔儿拜过。”
哼,她可不是以前的孙幼渔,想在她这里软饭硬吃他们就想错了。
她干嘛不说?她就是要说。
“啊?”
“什么?”
孙家全家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一个个等着吃瓜,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飞出来。
孙老夫人紧握着椅子的扶手,紧紧的盯着她。
“这话什么意思?”
第11章 你是清王?
孙幼渔掩面,努力的挤出一滴泪来,抽泣着说道:“那日与王爷拜堂的人是杜纤纤,根本不是渔儿,渔儿被他们关了起来。”
“什么?”
又是惊掉一地的下巴。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大胆到让侧妃代替拜堂?”
“真的,渔儿挨了板子嘛,没法走路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日观礼的人,新娘可像挨过板子的样子?”
众人皆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可看她一脸认真,又万般委屈的模样,可不像撒谎哦。
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三夫人激动万分,有些按奈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好想第一时间将这个今天大瓜分享出去。
这么大的瓜,够她在圈子里众星捧月几天了。
三老爷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别惹事。
老夫人生气的说:“真是欺人太甚,老大,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咱们家姑娘。”
孙坚那脸色越发难看,用力的一拍椅子扶手。
“活该,那还不是她自找的,被人家再怎么欺负也得她自己受着。”
孙幼渔抽哒哒的,“是是,爹说得是,都是我活该。”
“唉,造孽哦,我渔儿为何命这么苦哟。”老夫人心疼不已,掩面而泣,又是长叹一口气。
她对孙坚说:“你莫要骂她活该,当初到处都在传皇上要让她给清王守寡,她花一般的年纪,咱家最尊贵的闺女,要啥有啥,怎能认命?谁碰上这种事又能认命?”
“娘,你不也气得让人打她了吗?”
“我打她不是因为她不认命,而是她不跟家里人商量,不相信老婆子我,却自行做出那些错误的决定。”
孙幼渔跪在老太太面前无话可说。
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那原主做的错事也得她负责,被原主寒掉的心,也得她来重新捂暖和了。
就是憋屈得很。
老夫人说着说着,目光又瞄向了孙坚身边的人,又是一声叹息。
“老大,你说现在可咋办?”
大伙儿都将目光看向孙坚,有期待的看热闹的,也有为孙幼渔担心的。
只孙幼渔,盯着那傻傻的男子,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生活不会真的那么狗血吧?
不会的吧?
不会的吧?
“还能怎样?那是皇上赐的婚,成亲都三日了还能退回来不成?”
“你,赶紧回宁王府去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孙幼渔站起身,缓缓的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孙坚背后的人,直接问道:“他是清王?”
众人面色一僵。
孙幼渔看着全家的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是清王对不对?”
老夫人直叹气,一声声的说着造孽哟,我孙儿命苦哟。
孙坚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和你还有什么关系?”
孙幼渔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特么!
生活还真就这么狗血。
原主害怕做望门寡,慌不择路的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结果人家清王回来了。
等等,清王是傻子?
不对,清王不是傻子,至少以前不是。
“他怎么了?”
孙坚气道:“问这么多做什么?和你没关系,还不快走。”
孙幼渔知道家里人为什么不让她回门,爹没事,祖母也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爹,其实你也没必要瞒我,既然清王回来了,瞒又瞒得了几时呢?要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了。”
“那也与你无关。”
孙幼渔知道孙坚依旧在气头上,便没再多言。
“祖母,爹,好好保重,渔儿走了。”
她看了看低调的站在二夫人身后的孙碧枝,投去一个你给我等着瞧的眼神,然后默默的离开孙家。
想来慕厮年快来了,他突然改变主意要跟她回门,估计也跟清王有关。
她得赶紧走,那一惊让他自己去吃吧。
这才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慕厮年。
慕厮年气愤不已,她果然丢下自己先来了。
孙幼渔只愣了一瞬,便直接从他身边绕开。
慕厮年大怒,“喂,站住。”
孙幼渔没理他。
“本王让你站住,听到没有?”
孙幼渔还是没理他,自走自的。
慕厮年气得没脾气,她怎么油盐不进,变成了这样?
慕厮年跟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拦住了孙幼渔。
孙幼渔这才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慕厮年嘲讽道:“呵呵,喂,谁叫喂?你喊的是谁啊?我是没名还是没姓啊?话都说不清楚,谁晓得你在喊谁?慕厮年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孙幼渔。”
孙家门房的人一看这阵仗,忙进屋里去通知大老爷,说宁王与宁王妃在府门前吵起来了。
慕厮年双眼快喷火,这个女人丢下自个儿先来了孙家就罢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她问罪,她倒是一道道的,先指责起了自己的不是。
“孙幼渔,你不要太过分。”
“哪个过分?怎么?我说得不对?”
“你……”他扬起手,又看了看旁边孙家的大门,生生忍了下来。
“本王知道这几日的事让你不高兴,今日是你回门的大事,别闹了。”
孙幼渔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男人真狗啊,能屈能伸的狗啊。
孙家门前,他倒是放下了姿态。
慕厮年上前拉孙幼渔胳膊,被她甩开。
这条街上住了好几位大臣,有几户人家都出来看热闹。
慕厮年感觉丢人丢到家了,脸色铁青,忍着怒火,压着声音说道:“别在这里闹,回府随便你折腾,成不?”
这时,孙相也出来了。
“何人在此喧哗?”
慕厮年一听孙坚的声音忙上前去,“岳父大人,厮年与渔儿回来看你。”
孙坚一挑眉,“原来是宁王,宁王请。”
孙坚热情的请慕厮年进去,却是将孙幼渔故意往外拦那样子。
慕厮年一脸错愕,看向旁边的孙幼渔。
孙幼渔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然后孙相丝毫不在意,像是不认识孙幼渔一般,只顾着热情的邀请宁王进府。
只让自己进府,不让孙幼渔进府?
慕厮年也不是笨蛋,这还不清楚吗?
孙相邀请的是宁王,而不是女婿。
慕厮年只觉得憋屈,又难以发泄。
第12章 清王傻了
罢了,左右他今日来相府的目地,也不是真为了陪孙幼渔回门,而是想求证一件事。
孙相也不傻,直接将他带到了书房,并吩咐谁都不要进来,再叫人去将慕云州请来。
慕厮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虽说当年小叔离京城时,他们都还小,可是前几年他去过边关,是见过长大后的慕云州的。
此人,正是小叔慕云州。
慕厮年瞪圆了眼睛,张张嘴,几欲开口都又合上,神情那叫一个复杂。
“怎会这样?”
孙相叹了口气,道:“唉,谁又能想到会这样呢?清王活着,只是受了重伤,伤到了脑子。”
伤到了脑子?
慕厮年全身一震,岠向慕云州走来。
慕云州似不认识他,害怕的后退,躲到了孙相身后。
“九皇叔,是我啊,我是厮年啊。”
慕云州摇摇头,拒绝他靠近。
“这……岳父,他?”
孙相解释道:“他现在只有六岁前的记忆,他没见过宁王你长大后的样子,所以不认识你。”
“啊?”
“他现在只认老夫,只记得先皇让他跟我家女儿定了娃娃亲。”
慕厮年紧抿着唇,神情那叫一个复杂。
现在他回来了,又怎么办?
父皇那边怎么想?
孙相这里,又作何打算?
他不得不多想,今日孙相让人去王府通知他们,不让回门,到底有何意图?
“九皇叔回来的事……”
“哦,殿下放心,老夫明日会带他上朝,绝不敢私自隐瞒。”
慕厮年松了口气。
……
孙幼渔回到王府,立刻吩咐人搬库房里的嫁妆。
这会儿慕厮年没在,据下人说杜纤纤气呼呼的独自回杜家了。
没人捣乱,正是干这件事的大好机会。
纵然当初孙家全家都是气鼓鼓的送她出嫁,可该她的嫁妆一分没少,这是孙幼渔娘还在世的时候就准备着的。
一百多抬嫁妆,小到碗盆衣袜,大到桌椅床铺,甚至是寿衣棺材都有。
原来古人准备嫁妆,准备的是女儿所用一生的东西,一点儿不吹牛。
这么多东西,要全部一次性搬走显然不行,而且很快慕厮年就会回来。
这个渣男,昨天是因为要跟自己回门才一再妥协,万一他回来,找个理由再将库房钥匙收了去,她找谁哭去?
若是钥匙再次落入杜纤纤那个女人手里,她那么不要脸,偷她嫁妆的事肯定还会发生。
“这抬,这抬,还有这抬,全都搬出去,动作快点儿。”
孙幼渔直接拿出王妃的腰牌来,指挥慕厮年的侍卫干活。
先从贵重的开始搬。
“王妃,这……是不是应该先跟王爷商量一下。”
“什么商量一下?大红喜字都没拆,看不出这是本王妃的嫁妆啊?”
“怎么的?本王妃动不得王府的东西,搬自己的嫁妆还不行吗?”
“不是这意思,卑职只是觉得,应该跟王爷……”
“闭嘴。”孙幼渔训斥了那多嘴的侍卫,“你是不是跟杜纤纤那贱人是一伙的?不准本王妃搬嫁妆,是准备留给你的主子去偷吗?”
侍卫面色大变,一脸惊恐的道:“不不,卑职不敢。”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险些将他的脑袋砸扁。
“不敢就快点儿动手,这么多,你们想搬到什么时候?”
侍卫扶了扶帽子,忙一起动手搬。
等到了库房外,他就忙招呼了人过来,让人偷偷去孙家向王爷报信。
孙幼渔装着没看见,她晓得肯定有人去孙家向慕厮年通风报信,不过孙家的事够他大吃一惊,一时半会吃不完,侍卫不敢进去打扰。
这些时间,足够她将贵重物品全都搬走。
就在离宁王府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宅子,是她的陪嫁之一。
看护宅子的人还是孙家的人,这才能让她放心。
头几箱的金银玉器,房契地契等等,第一批搬去孙幼渔的嫁妆宅子里。
看宅子的主事嬷嬷王嬷嬷一看这阵仗,惊讶不已。
“王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孙幼渔让人小心些,转头对王嬷嬷说:“回头调几个能打的家丁过来,将我这些嫁妆看好了,千万不能让贼偷了去。”
“啥?你的意思是,嫁妆以后要放这里?”
“没错。”
“这……不太合规矩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宁王府中有贼,宁王府放不得。”
“什么?”王嬷嬷惊呆,堂堂宁王府中竟然有贼?
“王嬷嬷,别愣着了,快快安排人将东西都抬到库房里去。”
说罢,她又将一本账册给到她,道:“这是嫁妆单子,好好清点,我还得回宁王府去,免得这些人偷我的嫁妆。”
王嬷嬷手捧着嫁妆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孙幼渔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门外,她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
“王妃,家丑不可外扬啊,遭贼的事……哎,王妃……”
孙幼渔已经走远了。
“唉!”王嬷嬷叹了口气,只能拿着嫁妆单子,先将嫁妆对清楚再说。
……
后面几箱是日用品,什么针线盒,布匹,金银脸盆,铜镜,都是值钱的东西。
包括好些瓷瓶,还有那漂亮的彩漆盒子。她在现代看到过,说是工艺非常复杂,特别值钱。
“这几个箱子一并拉走。”
合欢被,鸳鸯枕,样样都是好的。
“全拉走。”
她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特别多,一连这十几抬全都是这些玩意儿。
可怕。
“拉走拉走。”
剩下的桌柜桌椅这种大件,孙幼渔让人搬到她现在住的苓源阁。
最后那一大件,是娘家给准备的棺材,她吩咐人将寿衣一并塞进棺材里。
棺材就不搬了,留给慕厮年。
还有好几挑子的鸡鸭鹅鱼等等,她问过了,被杜纤纤那不要脸的吃了两只鸡,剩下的还在厨房外养着。
真够不要脸的,幸好只有三天,不然能被她吃光。
孙幼渔让人一并将那些牲畜拉到她的陪嫁房里,至于被杜纤纤吃掉的两只鸡,拿她的嫁妆鸡补上。
孙家还给陪嫁了两匹马,现在还在马厩里。
这个她喜欢。
回头有了机会,她得学起来。
第13章 不让你拜堂是为你好
一并让人牵到陪嫁房里。
在孙幼渔不停的催促下,半个时辰不到,能搬走的嫁妆就全搬走了。
而这时,慕厮年也回来了。
听侍卫说孙幼渔在让人搬东西,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回来后发现库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副棺材。
慕厮年那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气冲冲的跑去苓源阁找孙幼渔。
“孙幼渔,你什么意思?”
孙幼渔为了催促他们快些,喊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此时正在喝水。
咕咚咕咚喝下肚后,她才缓缓抬眼看向慕厮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不搬走,留着贼偷吗?”
“什么偷不偷的,别将话说得那么难听,纤纤都说了,那是丫鬟不知道,才拿错了。”
这还能拿错的?骗鬼的借口。
孙幼渔直接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说都懒得和他说了。
“嫁妆搬到外头去成何体统,让人家看了去怎么说?你是觉得本王这脸丢得还不够干净吗?”
孙幼渔心道:你还有脸吗?更丢脸的事都干出来了,若是不出意外,相信他与茹妃打的那主意,让妾室代替拜堂的事很快就会闹得满城皆知,这才叫丢脸呢。
想到这儿,孙幼渔心情颇好,手轻轻弹着杯子,笑道:“如果你感觉自己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啊?左右那宅子也是我的嫁妆。”
“你……”慕厮年气笑,“你干出这种事,还让本王帮你撒谎?”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帮我撒谎?你那是在帮杜纤纤撒谎。”
慕厮年面色一沉,“又关纤纤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告诉你慕厮年,若是人家拿我搬走嫁妆的事说事,我就告诉大家,搬走嫁妆是迫不得已,为了防贼。”
慕厮年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说话做事如此咄咄逼人,这还是孙幼渔吗?
还是说,拜堂之事对她刺激那么大,刺激得她都性情大变了?
这三日来,慕厮年已经好几次怀疑了。
要不是这人一直在王府中,她甚至要怀疑人被换了。
慕厮年难得语气软下来,“孙幼渔,拜堂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没考虑周全。当初看你伤得重,怕你难以支撑大婚当日繁琐的礼节,才做主让纤纤代劳,并非有意羞辱你。”
孙幼渔听着这番解释乐了,直接笑出声。
“听你的意思,让杜纤纤拜堂是为了我好?”
“ 你知道那日多累吗?你以为只是拜拜天地就算了吗?还得拜宗祠,祭祖……全套礼节下来能从早折腾到晚,所有礼节走完,纤纤都累得直不起腰。当时你一身的伤,你能从早坚持到晚吗?”
孙幼渔笑容收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呀。”
“那就不必了。”
孙幼渔:“……”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幸好原主死了,不然活着也要被气死。
“若是男子病得起不了身,该怎么拜堂?”
慕厮年:“……”
“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周大人家孙子娶妻冲喜,周公子起不来身,他那冲喜的媳妇是和鸡拜堂的吧?你怎么不和鸡拜堂?”
慕厮年面色大变,咬着牙,“孙幼渔,你不要得寸进尺?女子哪能跟男子一样?你见过哪位男子跟鸡拜堂的?”
孙幼渔点点头,不可否认这个时代女子确实没办法和男子比,也确实没有男子跟鸡拜堂的,何况他还是皇子。
不过……
“我也没见过偷偷摸摸的让妾室代替拜堂的。”
“你……”说到这儿慕厮年又觉得理亏,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做事不用同我商量,我做事自然也不用同你商量。哎呀,皇上赐婚嘛,又不能和离……”说到这儿她抬眼瞄了慕厮年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慕厮年低着头,眉头紧锁。
孙幼渔暗道不好,他果然舍不得孙坚这个靠山,绝对不会轻易和离的。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凑合着过吧。”
慕厮年:“……”
“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儿消失。出了这个院子,你和你的爱妾卿卿我我,别来惹我,咱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凑合过,否则咱大家都别想好过。”
现在的孙幼渔整个一刺头,谁靠近蛰谁,比以前那个没主见的木偶还让人讨厌,而且不好对付。
慕厮年冷哼一声,“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孙幼渔一个茶杯给他砸过去,表示她的决心。
慕厮年伸手接住,却被湿了半个袖子。
在他心里可不那么想,他还是觉得孙幼渔是因为拜堂的事过不去,在争风吃醋、闹脾气。
或者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哼,看她能嘴硬到几时,有她来求自己的时候。
……
下午春花回来了,带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风霜的女子。
“秋月?”
“小姐。”
秋月扑通一声跪下去,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孙幼渔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秋月,快起来。”
秋月摇头,孙幼渔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她没有急于将她拉起来,而是给她足够的时候平复心情。
过了片刻,秋月才缓缓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
“小姐,春花说,小姐愿意相信秋月了,对吗?”
孙幼渔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头。
“以前是我犯糊涂,错信了搬弄是非之人。在你走后钱老三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想来是被杀人灭口。”
秋月忙不迭的点头,“他是我的同乡,可我从来没有和他有过深交。偷珠宝,私奔,都是他诬陷我。”
“我都知道了。”孙幼渔安慰她,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秋月,你受苦了。”
若是秋月没离开,原主也不会轻易的上孙碧枝的当。
秋月抬手擦着眼泪,孙幼渔看到她原本养得白嫩的手,都变得粗糙不堪,想来这一年以来,一直在乡下干农活。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还跟春花一样,留在我身边就好。”
“好。”秋月激动的点头。
一旁的春花也感动得落泪,道:“一会儿我去厨房那边弄些艾草水来你洗洗,去去晦气。”
第14章 敲打
“谢谢你,春花。”
“跟我还客气。”春花高兴的跑出去。
……
孙幼渔今儿去厨房那边要嫁妆鸡鸭鱼时,顺便给厨房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前两日还故意为难春花,今日对她热情得很,向她打听着王妃的口味,还端了一碗燕窝粥来贿赂她,弄得春花还有些不习惯。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边不会有毒吧?”
“毒?不会不会,春花姐姐,以前是咱们犯糊涂,你大人大量别同我们计较。这燕窝是每顿扣下一点儿,好不容易攒够的,你请笑纳。”
春花昨日跟着王妃威风过了,晓得这些见风使舵的人的嘴脸。
不吃白不吃。
春花接过碗,几下就吃光了。
众人见她吃了才放心,心想前两日的刁难的仇该放下了吧?千万别让王妃将咱们发卖了呀。
看着一帮谄媚的人,这几日来,春花总算有了女主人身边大丫鬟的感觉。
“咱们王妃是孙家的大小姐,孙家什么好东西没有?我们王妃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从食材到手艺上,都得精益求精,小姐吃的就是一个精字,懂吗?”
“是是,懂,咱都懂。”
“行了,那就好好干吧。”
今日厨房送来的饭菜就特别丰盛,厨娘还乐呵呵的站在一边问她是否满意,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孙幼渔放下汤勺,决定好好的敲打她,免得将来她和慕厮年撕完后厨房的人见风使舵,在食物上苛待她。
“周娘子,厨房一向是你在负责对吧?”
“回王妃,厨房是奴婢负责。”
“味道还不错,没什么好改善的,你只要记得王府中的尊卑就好了。妾就是妾,王爷可以宠着她,但她终究不是主子,懂吗?”
周娘子心道,王妃这是不满前两日他们巴结侧妃吧。
周娘子连连点头。
“是是,奴婢知道了。”
“嗯,本王妃和王爷吵架归吵架,你怎知吵完之后不能和好呢?倒是那妾室,别说本王妃还在这儿,就算不在这儿,王爷也会娶别的王妃过门,她永远都是妾室,明白吗?”
周娘子惊恐不已,连连称赞王妃这话说得太对了,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眼皮子浅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敢在吃食上苛待王妃。
打发完周娘子,孙幼渔也吃得差不多了,叫两个丫鬟过来吃饭。
春花心大,只开心的吃喝。
吃了三天的粗茶淡饭,总算吃上一顿像样的。
秋月好奇的看着孙幼渔,道:“小姐,你好像不一样了。”
孙幼渔叹了口气,说:“我为他众叛亲离,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突然想通了。”
秋月立马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可喜可贺,小姐你终于想通了。”
“可是,现在都成亲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哟。
孙幼渔淡淡一笑,“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别想那么多,快吃吧。”
“是,小姐。”
……
杜纤纤在杜家等到傍晚慕厮年都没去接她,气得她自己回来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嘛,说好陪自己回门的,就没回,接也不来接,你没看我那几个嫂嫂,话里话外给我嘲讽得,说什么全家一个月的开销都砸在这场回门宴上了,全打了水漂。我……我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侧妃别生气了,王爷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杜纤纤气愤的坐在凳子上,问道:“王爷这会儿人呢?”
“听说刚从宫里回来,正在沐浴呢。”
“宫里?王爷今日又进宫了?”
“是。”
杜纤纤喝了一口气,问道:“今日府中都发生些什么事了?”
狗腿的丫鬟马上上前来,捡好听的给杜纤纤听。
“侧妃,奴婢从王爷身边的侍卫那儿打听来消息,说是王爷带着东西赶去孙家时,孙幼渔刚好从孙家出来。她出来后,王爷才进去,相当于他们没有一起回门,这可不吉利。”
“啊?还有这事儿?”
“是啊,周围好些人都看到了,怕是这笑话明个儿就得传出来。”
这么一听,杜纤纤心情好了一些。
“她这么做,岂不是让王爷丢尽了脸,王爷焉能饶了她?”
“可不是?王爷回来就去找她麻烦了,听说王爷是黑着脸从苓源阁出来的。”
“哼,这个贱人,她活该。要不是她横插一脚,今日我本应该以正妃之礼风风光光的回门,又岂会被几个嫂嫂嘲讽笑话?”
正说着,看门的婆子匆匆来报,“侧妃,王爷来了。”
杜纤纤心花怒放,忙道:“快快,扶本侧妃出去迎接。”
王爷心里喜欢的还是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孙幼渔,就凭这一点她就赢了。
刚到门口,就见到一身玄色软袍的颀长身影大步走来。
杜纤纤喜不自胜,急忙迎上去。
“王爷,妾身……”
“纤纤,先进屋。”
正准备贴上去的杜纤纤落了个空,可一看他严肃的表情,以为有什么正事要说,杜纤纤便先忍了下来。
让丫鬟都退了下去,慕厮年才开口。
“今日孙幼渔将嫁妆都搬走了。”
啊?
“她将嫁妆搬走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哎呀王爷,这要传出去还得了啊,人家怎么看咱们宁王府啊。”
“所以你切记管好手下的人,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听到没。”
哼,不传?我怎么能让它不传?
“是,妾身听王爷的。”
“嗯,你一向乖巧懂事,本王是放心的,本王不放心的是你手下那些人。你要记得,该骂就得骂,该罚就得罚。”
“好,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看她乖巧的应着,慕厮年心里好受许多。
“今日回门之事,委屈你了。我去孙家有正事要办,并非故意食言。”
杜纤纤想着他今日又进了宫,怕是父皇交代了什么正事?这么一想,心里便舒服多了。
杜纤纤露出浅笑,“没事的,不委屈,不过是嫂子们……”
说到一半她又不说了。
慕厮年:“你嫂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杜纤纤往他身边靠了靠,道:“王爷,祖母说,希望妾身能尽快生下王爷的长子呢。”
第15章 惊呆,皇叔半夜来找我捉泥鳅?
原本想今晚在此就寝的慕厮年,身子蓦地一僵。
“不行。”他推开杜纤纤。
杜纤纤面色大变,不解的看着慕厮年。
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如何又不行了呢?
慕厮年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激,又忙缓和了语气。
“不是,我并非有意针对你。拜堂的事孙坚已经知道了,他对我很是不满,长子不能再由侧室所出。”
说完,他直接丢下杜纤纤离开了。
“哎,王爷……”
杜纤纤崩溃,他竟然告诉自己长子不能由侧室所出?那岂不是告诉她,孙幼渔要先她先出儿子来?
“那怎么能行嘛!呜呜……太欺负人了,我们都还没……还没圆房呢。”
“侧妃,王妃那边也没圆房。”
“那怎么能一样?王爷看了孙幼渔就想吐,她怎么能跟本侧妃比?我要告诉姑母去。”
“侧妃,天快黑了。”
“那就明天去。”
“那你先用膳?”
杜纤纤点点头,想着王爷刚走,那岂不是要自己独自用膳?
这就罢了,厨房拿来的饭菜与前几日相比竟然大打折扣。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厨房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解释,“侧妃娘娘,现在是王妃当家,王妃说府里的规矩得立起来,侧妃的衣食住行,都得按照侧妃的规格来。”
“什么?该死的孙幼渔,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不成?”
说罢,杜纤纤将桌子都掀了,“滚,拿着这些东西去喂狗,给本侧妃炖只鸡来。”
其实这些东西并不差,至少比她在杜家的伙食好。
只是她今儿一整天都在受气,就想发泄一下。
然而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厨房的小丫鬟说:“侧妃,这会儿已经买不到鸡了。”
杜纤纤面色一变,“本侧妃陪嫁的两只鸡呢?”
“你前两日已经吃了。”
杜纤纤豁的起身,眯了眯眼儿,“吃的不是孙幼渔的鸡吗?”
“是王妃的鸡,可是王妃今儿将她的嫁妆都搬走了,发现少了两只鸡,就将你的两只抓去补上了?”
“什么?她将嫁妆搬走了?还抓本侧妃的鸡?”
“是的,除了棺材和寿衣,全都搬到她陪嫁的一个宅子里了。”
杜纤纤想着那么丰盛的一百多抬嫁妆全没了,就心疼得不行。
大怒道:“孙幼渔,你就是个贼。”
从早上起受气受到现在的杜纤纤完全不能淡定,直接带着人去找慕厮年做主。
心烦意乱的慕厮年听说杜纤纤匆匆过来,是为了王妃搬走嫁妆的事,他头疼不已,直接运功翻墙跑了。
将一众侍卫看待。
“王爷,王爷……”
“侧妃,王爷没在,出去了。”
“什么?出去了?就这么一会儿,这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你进去找。”
杜纤纤跑进去找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人。
“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儿?”
“属下不知。”
丫鬟绿竹小声的劝道:“这么晚了,要不明日见了茹妃娘娘再说吧。”
杜纤纤咬着唇,生生忍了这口气,并放下狠话道:“我姑母定要她好看。”
而此时的孙幼渔,刚美美的泡了个澡出来,准备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锻炼一下身体,晚些再休息。
现代里二十年养成的作息没那么容易改变,天才刚黑,她实在睡不着。
这才刚跑了一圈,就见着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向她扑来。
古代的黑灯瞎火是正二八经的黑灯瞎火,她也看不清人,只下意识就出手反抗。
管他什么人,撂倒再说。
不想她的动作对对方造不成丝毫影响,他向她扑来,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
“嘿嘿嘿,小媳妇儿,这下你跑不掉啦。”
什么情况?
“哎哎,放手放手,你是清王慕云州?”
“跑不掉喽,跑不掉喽,小媳妇跑不掉喽。”
孙幼渔:“……”
“我不是你媳妇,快放手。”
“如何不是啊?我认得你。啊,是你不认得我了吗?”他放开她,半蹲下身子比划道:“以前我这么小,现在我这么大。虽然我长大了,但我还是我呀,你看是不是?”
孙幼渔嘴角直抽。
接着他又按着她的脑袋迫使她往下蹲。
“以前你这么小,现在呢……”又给她强行拎起来,“现在这么大,但你还是你呀,对不对?”
孙幼渔满脑子都是无语,他傻归傻,力气却大得惊人。
想她孙幼渔向来是将别人搓圆捏扁的主,现在在他手下竟毫无反抗的余地,想让她变高就高,想让她变矮就变矮,真是造孽哟。
“御花园的荷花池干了,我带你去抓泥鳅。”
眼瞅着他是真要拉她走,孙幼渔顿时急了。
“等等。”孙幼渔用力的拽着慕云州。
慕云州一脸不解的看向她,“咱们不是说好等御花园的荷花池干了,一块儿去捉泥鳅的吗?”
孙幼渔揉了揉眉心,看到远处春花提着个灯笼在张望,忙又捂住了慕云州的嘴巴,将他往边上拉。
“你在这儿等着我,不许出声,也不许乱走,我一会儿就过来,听到没?”
慕云州点点头。
孙幼渔这才松了口气。
她走了两步,又走了回去,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并道:“我回来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圈圈,不然我不跟你去捉泥鳅了。”
慕云州再次点头,孙幼渔这才放心。
春花看到孙幼渔过来,便问:“小姐,刚才什么声音呀?我好像听到男子的声音。”
“那是外面的侍卫,没什么事,你快回去睡吧。”
“那小姐你呢?”
“我躺了几天了,实在不想躺,我再溜达几圈再睡。”
“那你溜达完了记得叫我,我伺候你就寝。”
“行。”
将春花支回屋里,孙幼渔才再次回到慕云州所在的地方。
他果然还在那个圈圈里,挺听话。
慕云州一脸兴奋的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去抓泥鳅?”
“现在不抓,等会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嗯嗯,你问。”慕云州一副等着回答问题的乖宝宝表情,看他这模样,孙幼渔哭笑不得。
第16章 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妾
“你那天怎么一眼就认出我?”
记得当年慕云州离开京城的时候,孙幼渔好像才四五岁,他傻乎乎的怎么可能认出来?
“妹妹告诉我的呀。”
妹妹?
“哪个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呀。”
孙幼渔:“……”
她试探性的问,“妹妹的名字叫孙碧枝?”
慕云州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叫妹妹二小姐。”
孙幼渔气得磨牙,不是孙碧枝那小贱人又是谁?
“那谁叫你来的?”
“也是妹妹。”
得嘞,又是孙碧枝干的。
想晚点儿收拾她都不行。
糟糕,如果是孙碧枝叫他来的,那可不是让他来找自己捉泥鳅那么简单,那得要老命。
想到这儿孙幼渔立刻道:“你快走,以后别来了。”
慕云州一脸不解,“为什么?”
外头是火把晃动的影子,孙幼渔知道来不及了。
该死的孙碧枝,算计了原主嫁进宁王府竟然还不消停。
“这个问题咱日后再说,你快走,现在就走。”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捉泥鳅。”
孙幼渔无语得很,一会儿被人抓着了身上张满嘴都说不清。
你说你是来找我捉泥鳅的,这深更半夜的,傻子才会信。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妹妹的话?”
慕云州想了想说:“听小媳妇的话。”
“那你现在就走,立刻,马上,回我爹那儿去好好睡觉,听到没有?”
说完孙幼渔拼命的推他。
外头的人已经进来了,她听到了慕厮年的声音。
“孙幼渔。”
“孙幼渔,开门。”
他正带着人狂拍她的房门。
开门的是春花,春花正要说什么,一把被慕厮年推开,他直接就闯了进去。
孙幼渔是想和离,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清王,你……”咦?她一转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好,希望他能老实的听话,回到孙相府去。
孙幼渔忙跑了回去,“一个个的都堵在这儿做什么?”
慕厮年听到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却见到孙幼渔从外边回来。
想到他收到的匿名信,便生气的质问,“你去了哪儿?”
“我在院子里跑步,怎么了?”
“呵呵,跑步?”慕厮年嘲讽道:“本王看你是在跟什么人见面吧。”
孙幼渔白了他一眼,“你干脆直接说我在跟什么人偷情好了。”
慕厮年面色一沉,“你无耻。”
“那是因为你先无脑。”
慕厮年看她一副比自己还凶的样子,又觉得这事儿确实荒谬。
可是,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那封匿名信又作何解释?
他给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四散开,在苓源阁里到处找。
孙幼渔并没有阻止。
过了一会儿,他的人都回来了。
“怎么样?”
“没有。”
“回王爷,我们这边也没有。”
侍卫小声的说:“王爷,王妃这身打扮,更像是跑步的。”
此时的孙幼渔穿着一身紧身劲装,脸上粉黛未施,马尾高高扎起,若是真和什么人见面,她怎么会穿成这样?
慕厮年也拿不准了。
孙幼渔挑了挑眉,淡笑道:“王爷,这人呐,是长脑子的。你不如去查查将消息告诉你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呐?别被人家当猴耍了还不自知。”
慕厮年气愤不已,大袖一挥,“走。”
他带着一帮人很快就离开了她的院子。
春花与秋月急忙上前来。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王爷突然带人过来?”
孙幼渔淡淡道:“他没脑子,被人当猴耍了呗。”
“……”
看着王爷大半夜的都带人来找茬,对小姐半丝尊重都没有。
且不说根本没有那些事,就算有,他也不能带着一帮外男来直接进来搜小姐的院子啊,真是的。
春花纠结再三,道:“既然小姐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连嫁妆都搬走了,那咱们何不干脆搬出去?”
孙幼渔一敲她的脑袋,“傻。”
春花一脸不解,“小姐又说人家傻。”
秋月解释道:“春花,这是皇上赐婚,搬走嫁妆的事儿若是被说了出去,还能说是妻妾之争。可若是小姐整个人都搬走了,该如何给皇家交代?若是定小姐一个藐视皇威的罪过,可是连相爷都会被连累。”
春花缩缩脖子,“你们说得对,我傻了。可是这皇上赐婚,咱,咱怎脱得了身啊?”
孙幼渔淡淡道:“表面上看此事确实难于登天,不过往细了分析,其实希望我跟慕厮年分开的人多了去了。”
秋月笑道:“小姐说得没错,原本不管是身份还是权势,大皇子都稳稳的压了其他皇子一头,如今小姐嫁了宁王,那大皇子就该急了。”
往细了想她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孙幼渔淡道:“谨言慎行。”
毕竟是皇室的婚约,不能做得太难看。
“是,小姐。”
“睡吧,明日该热闹了。”
……
孙幼渔早早的起来吃得饱饱的,晓得今儿有大戏开演。
第一场就是杜纤纤气冲冲的为伙食的事跑来找她麻烦,原以为她只是抱怨她的伙食不如前两日好了,不想开口就骂她是贼,偷了她的陪嫁鸡。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厉害。
“跪下。”
面红耳赤的杜纤纤。
“你说什么?”
“本王妃让你跪下,听不懂吗?”
“什么?你让我跪下?你是不是还当自己是孙家小姐呀?”
杜纤纤嘲讽道:“孙家来人不让你回门,你死皮赖脸的跑回去,又被赶出来,这事儿谁不知道啊?”
孙幼渔只淡淡的说:“那是我跟孙家的事,与你我之事无关。这是在宁王府,我是宁王妃,你是侧妃,你前来给本王妃请安,得跪着请,明白吗?”
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杜纤纤那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岂有此理,没了孙家的帮助你凭什么狂妄?”
孙幼渔直接上前来,拉着杜纤纤就往地上按。
“呵呵,为什么本王妃这么狂妄?就因为本王妃是王妃,你是侧妃,你是个妾。你有本事让慕厮年休了本王妃抬你做正妃啊,没这本事你就闭嘴,好好的给我做妾。”
第17章 天,清王回来了
“呜呜,孙幼渔,你放开我,住手。”
绿竹急道:“王妃不可,你快放了侧妃。”
秋月一巴掌给她打过去,“你一个贱婢竟敢命令王妃?讨打。”
孙幼渔亲自让她跪下来请安。
“让你偷鸡。”
“让你倒打一耙。”
“让你大清早的来找本王妃晦气。”
“tui!”
“滚。”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她才是贼,结果上来就骂自己是偷鸡贼。
孙幼渔一番操作将杜纤纤吓得哇哇大哭,扬言要告状,要她好看,哭着由绿竹扶走了。
“侧妃,奴婢说直接进宫吧,你非不听劝。”
杜纤纤一巴掌打在绿竹脸上。
“你还敢稀落本侧妃?”
绿竹捂着脸,“奴婢没有啊。”
“滚,没用的东西,她打我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帮忙。”
绿竹心里苦哇,心想我倒是想帮忙来着,我帮忙有什么用?上回绿梅绿豆她们都在,咱四个丫鬟不也一并被王妃打了嘛。
况且我还被秋月打了一巴掌。
杜纤纤急匆匆的进宫去,添油加醋的在茹妃跟前告状。
茹妃听完杜纤纤的话,根本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孙幼渔那人本宫还能不知道吗?软骨头,没主见,本宫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打狗她不敢撵鸡。她知道你是本宫的亲侄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打你,还给你立规矩?”
“真的呀母妃,纤纤说的句句属实。她不光打我,骂我,给我吃她的剩饭,偷我的鸡,给我立规矩,还将嫁妆都搬走了呢。”
“什么?嫁妆都搬走了?”茹妃激动得站了起来,孙幼渔的嫁妆她可是眼馋得很,还想着等彻底拿捏住她后,就让她拿些好东西出来孝敬自己呢,没想到她竟然搬走了。
“搬哪儿去了?”
杜纤纤道:“听下人说搬到她娘家陪嫁的一个宅子里了,就在王府后门出去那一家。”
还好还好,搬得不远。
茹妃松了口气,坐了回来。
杜纤纤:“……”
“母妃,纤纤被她欺负了呀。”话说你的关注点到底在侄女被人欺负了上,还是嫁妆上啊?
茹妃气愤的道:“孙幼渔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疯了不成。”
“是啊是啊,我们都觉得她疯了,她就记着没能拜堂那个仇。”
茹妃一个冷厉的眼神盯过来,杜纤纤立刻闭了嘴。
随即,杜纤纤又小声的说道:“你不让纤纤说也没用啊,孙幼渔自己心里清楚,她会说的。”
“她敢。”茹妃大怒道:“她敢胡说八道,本宫就让厮年休了她。”
杜纤纤弱弱的说:“以前的孙幼渔不敢,现在的孙幼渔敢不敢,还真不好说。”
茹妃揉了揉眉心,叫来宫里的嬷嬷。
“去,把孙幼渔给本宫叫来。”
“是,娘娘。”
这会儿正是早朝的时候,茹妃试图找孙幼渔麻烦时,朝堂上也出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孙相今日带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上朝。
陌生的面孔,大家都没见过他。
可一听他的名号,却又无人不知。
“清王?”
“天呐,他竟然清王?”
满朝文武沸腾,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清王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回来了?”
皇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人,紧抿着唇,心中五味杂陈。
没死。
回来了。
果然回来了。
他的思绪陷入久远的回忆。
“皇上。”
“皇上?”
旁边的公公小声的提醒。
皇上回过神来,露出微笑,竟是站了起来。
众臣子一看,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他漫步走下台来,托着慕云州作揖的胳膊将他扶起。
“小九啊,快起来,让为兄好好看看。”
慕云州在皇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孙坚。
盯着他良久,才惊出了声。
“皇兄,你是皇兄?”
“哎哎,小九,认出来啦?”
“皇兄,皇兄。”慕云州激动的围着他转。
众大臣傻眼。
不对头啊,清王这是怎么了?
听着他孩子气的声音,众人惊得倒吸凉气。
他……他傻了?
护送清王回京城的随从,讲述了清王的遭遇。
原来他死里逃生,伤了脑子。
捡回一条命,人却傻了。
为啥他会去找孙相?
因为他现在只有六岁的记忆,只记得先皇与先皇后相继去世,他们给他定了个娃娃亲,是孙相家的女儿,他是去孙相家找他的小媳妇的。
事情理清了,朝堂又陷入一片死寂中。
清王的‘小媳妇’在数日前已经嫁人了,还是以那么不堪的方式。
见着孙相那张黑得似锅底的脸,还有宁王一脸的涨红,大家都默契的觉得此事还是少掺和好,看孙相与皇上的安排。
皇上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看看慕云州,又看看慕厮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世上之事,怎的如此多变故?造化弄人,命运弄人啊。小九啊,你若是能早个数日回来,也不至于让为兄如此为难啊。这弄得,让为兄如何做人哦。”
大臣们见皇上如此,纷纷劝说。
“皇上,只怪天意弄人,怪不着你的。”
“那也是朕亲自下旨赐婚呐,这弄得,朕不光对不起清王,还忤逆了先皇的意思。”
“谁能想到会这样呢?怪不着皇上。”
“是的,怪不着皇上,只怪清王与孙家小姐无缘。”
“只怪这天意弄人。”
“只怪皇上你太过仁慈,孙家小姐当初犯那样的错,却……”说话的人偷偷看了孙坚的眼神,又忙闭了嘴。
孙坚只得站出来表态。
“要怪只能怪臣那逆女,辜负了先皇的信任,对不起清王,让皇上为难。”
说罢,孙坚跪了下去。
哎哎,这就对了,人家就等他这话。
皇上忙将孙坚扶起来。
“孙相言重了,还是命运弄人,怪不着谁。”
慕云州像听不懂的样子,歪着头,清亮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众人。
皇上拍拍慕云州的肩膀说:“父皇母后当年给你定下的小媳妇不能嫁你了,她成了别人的小媳妇,回头为兄再给你另寻一个更好的。”
第18章 被茹妃找茬
慕云州一听,乖巧的模样立刻就变了。
他生气的推开皇上的手,道:“我不要,我听父皇的。”
“这……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什么叫嫁给别人嘛,我昨日才见了她。”
皇上:“……”
旁边的马公公小声道:“皇上,清王现在犹如六岁稚童,这种事怕是不明白,不如此事交给皇后娘娘,私下同他慢慢说。”
皇上点点头,让马公公将清王带到皇后那儿去。
“小九,你先去找你皇嫂,放心,你的伤……”他刻意看了看他的脑袋,才道:“太医们医术高超,朕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的。”
慕云州还记得皇嫂,一听要带他去给皇嫂请安,清王也欣喜的答应了。
看着清王退了下去,皇上便转移话题暂时将这事儿搁下。
后宫
在清王被马公公带去皇后处请安时,孙幼渔也进了宫。
按照规矩,王妃进宫给长辈请安,得先去皇后那儿,给皇后请安后,才能去自己婆婆茹妃宫中请安。
这巧了不是,正好在凤仪宫外两人碰面了。
孙幼渔看到他,惊得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原地僵持了两秒。
正当她打算避走时,慕云州突然向她冲过来。
“呀,小媳妇儿……”
孙幼渔:“……”
众人傻眼儿。
这可咋办?这傻王爷太坑了。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会给她惹来麻烦,打乱她的计划。
孙幼渔丢下领路的嬷嬷,径直就跑进凤仪宫里去。
而清王慕云州见她跑进去了,他也跟着跑了进去。
马公公松了口气,拿着拂尘快步跟上。
一刻钟后,马公公已经跟皇后说清楚了清王的情况,以及皇上的意思。
皇后看着不远处如同孩子般抛着布球玩的二人,突发一阵感慨。
“唉!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是啊娘娘,皇上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木已成舟,只有将错就错。皇上的意思,让你好好跟清王说清楚。”
“这……唉!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身起,叫孙幼渔叫过来。
“你先自己玩儿,啊,母后找我有事。”
“哦。”
清王眼巴巴的看着她走远,抱着布球,眼中满是委屈。
皇后看在眼中,直呼造孽哟。
“母后。”
“你今日是来向茹妃请安的?”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儿媳与侧妃杜氏闹了些矛盾,怕是她进宫来告了状,母妃那边才会叫儿媳进宫。”
“哦?什么矛盾?”
孙幼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皇后听罢摆摆手,“相信茹妃会秉公处理的,去吧。”
“是,儿媳告退。”
远处的清王一看就急了,“哎,怎么走了?小媳妇,小媳妇儿……”
皇后忙拦住他,笑问:“小九,你是来看皇嫂的,还是来看孙小姐的呀?”
“我……”他犹疑了一下,而后笑道:“当然是来看皇嫂的。”
“这就对了,你呀,不能叫孙小姐小媳妇,她现在是宁王妃。这样对她不好,她也不爱听,知道吗?”
“那我叫什么?渔儿?好吧,那我就叫她渔儿好了。”
呃……
皇后想着,叫渔儿总比大庭广众这下叫小媳妇好吧。
“你高兴就好。”
“小九,快来坐下,让皇嫂好好看看你……”
玉芙宫
茹妃听说孙幼渔到了,忙扶了扶发冠,在主位之上坐得端端正正。
不得不说茹妃长得非常的美艳,后宫的花千万朵,都不及她这一朵漂亮。
即便儿子都成家了,她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保养得依旧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
不然以她家世一般,头脑一般,心性一般,还嚣张跋扈,哪里能荣升至妃位,还多年来盛宠不衰?
“儿媳给母妃请安。”孙幼渔依着皇家的规矩,规规整整的给她请安。
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茹妃松了口气,向杜纤纤递去眼色。
小妮子,危言耸听了吧?
瞧着她还跟以前一样嘛。
“起来吧。”
“谢母妃。”
茹妃没有给孙幼渔赐座,她就只能站着。
而身为侧妃的杜纤纤还坐在茹妃身边。
这么一看,孙幼渔倒像是来听训似的。
“纤纤说你打她了,可是?”
孙幼渔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说话也轻声细语,只是说出来的话嘛……
“打了,第一回是因为她穿正红色衣服到儿媳跟前耀武扬威。”
茹妃面色一变。
“第二回是因为她偷儿媳的嫁妆,被儿媳的丫鬟抓个正着。”
杜纤纤的脸绿了。
“第三回……”
“住口,你住口。”没等她说完,杜纤纤就气得大吼大叫。
“你还好意思说我偷你的嫁妆?哼,那分明是丫鬟不小心拿错了,你还偷我的鸡呢。”
杜纤纤与她的姑母茹妃性格相似,都一样的蠢,跋扈,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却不似茹妃那么美艳。
不过也算是少有的美人了。
此时的她面目狰狞,急于倒打一耙,用以遮掩自己的不堪。
孙幼渔只淡淡的笑,道:“方才儿媳在母后那里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茹妃的脸也绿了。
看着笑得张扬又邪肆的孙幼渔,茹妃现在有些信侄女的话了。
莫非是真的?
她真的变得嚣张无比,无惧自己,张口顶撞厮年,随意打骂纤纤,给她立规矩,让她吃剩饭?
“你大胆,你嚣张跋扈,善妒,你还敢跑去皇后那里告状?”茹妃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孙幼渔。
孙幼渔只淡知道:“侧妃跑来你这儿告状,不知儿媳如何不能去母后那儿告状?”
“你……”
“嗯?”孙幼渔冲她挑了挑眉。
茹妃咬着牙,气得快爆炸。
杜纤纤跳起来道:“看吧看吧,母妃,我说得没错吧。她现在凶得很呐,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她敢。”气得她冲着杜纤纤吼了一句。
看着下方的孙幼渔,茹妃咬牙怒吼,“来人啊。”
几个强壮的嬷嬷就进来了。
“将她给本宫按着,掌嘴。”
孙幼渔并不惊惶,任由嬷嬷按住双手。
她平静的看着茹妃淡笑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事情闹大了,要彻查的话……”
第19章 茹妃这张嘴高低是个业务经理
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茹妃还没蠢到不明白事情轻重的地步。
嬷嬷发现气氛不对,也没敢下手,纷纷看向茹妃。
这打还是不打啊?
茹妃陷入沉思。
只听杜纤纤催促道:“打呀,快打呀,不是让你们掌嘴吧,掌她嘴啊。”
“闭嘴。”茹妃怒骂了她。
杜纤纤一脸委屈,“母妃。”
茹妃深吸一口气,“来人,先将宁王侧妃带到后面去。”
杜纤纤面色一变,“母妃,姑母,你这是做什么?”
茹妃一个劲儿的给她递眼色。
杜纤纤这才没有吵闹。
等杜纤纤被带走了,她才开口问孙幼渔,“你都跟皇后说了什么?”
孙幼渔淡淡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了杜纤纤给你说的那些事。”
茹妃心中打鼓,恨不能立刻弄死孙幼渔,却又有所顾虑。
“你将厮年害惨了,你可知道?他现在走在外边都被人嘲笑,皇位更是与他无缘,他实在生你的气才会偏爱纤纤一些,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可明白?”
孙幼渔淡定的看着茹妃这蠢货还在试图给她洗脑。
“嗯,是啊,我自找的。”孙幼渔淡淡的应道。
要不是原主自找的,她用得着在宁王府受窝囊气吗?
茹妃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
松了口气,又对她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你爹不认你,要不是厮年非要娶你,你现在就在大街上做乞丐,说不定都饿死了。都是厮年不顾自己的名声救了你,可懂?”
哈哈哈,特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得将功补过。”
孙幼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配合她演戏。
“敢问母妃,儿媳要如何将功补过?”
“让你爹,想办法帮厮年把京州牧的职务拿下来。”
呵呵,她的胃口倒是不小。
京州牧一般都是由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亲王担任,但现在储位不明,所以这个职务一直都闲着,只由着州府长史在主事。
孙幼渔一脸为难的说:“不成啊,我爹都不认我,我现在没用了,一点儿用都没有,全靠王爷养活呢。”
茹妃:“……”
“胡说八道,你爹怎么不要你?他就你一个女儿,不要你要谁?”
自打脸了不是?这特么不是你说的吗?
“是吗?那母妃方才为什么说如果王爷不要我,我就饿死了呢?”
茹妃面色一僵,怒道:“你怎么这么蠢?你……”
她突然想起来,这才成亲没几日,大家都在气头上。
现在让她回娘家去求人,肯定没什么用,说不得还会被孙坚瞧不起。
罢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先将孙幼渔拿下,让她服服帖帖。
就算将来孙相消气,也得是看在厮年的面上,要让她知道,她爹肯认她,都是厮年的功劳。
这是个耳根子软的怂货,好控制。
“孙幼渔,你要记得,要不是厮年,你早被你爹赶大街上饿死了。你现在是宁王妃,一切都得以宁王府的利益为先,以你的夫君为先。自己受点儿委屈没什么,你是王妃,你得大度,万不可干出与妾室争宠之事,失了王妃的风度。不然就是给你夫君丢脸,给皇家蒙羞,明白吗?”
孙幼渔瞠目结舌。
茹妃要搁在传销组织里,至少得是个业务主任级别的吧?
原主确实是个没主见,耳根子还软的人。
被茹妃一通pua,不知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然而现在的孙幼渔是反pua专家,她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儿媳都听到了,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茹妃看她低眉顺眼的如此听话,心里满意极了。
这才问道:“拜堂的事,可给皇后说过了?”
嘿嘿,她扯了半天,可算问出来了。
“儿媳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反正昨日她的‘好三婶’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得满城皆知了。
茹妃松了口气,就知道她不敢。
至于与纤纤的矛盾,她也不傻,晓得自己那个侄女是什么人,多半她添油加醋了,不会像她说的那么严重。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她嚣张跋扈惹急了孙幼渔,被教训一下也好。
“嗯。”茹妃满意的点头,道:“那事儿是本宫的意思,原也是为你好。那日本宫说话难听也是在气头上,你莫要放在心上。”
孙幼渔恭敬的道:“既然母妃都这么说了,儿媳晓得了。从此以后,只要旁人不提,儿媳定绝口不提拜堂之事。”
茹妃想着知晓这事的旁人,不过是她自己,纤纤,还有儿子。
他们才不会傻到自己四处宣扬,只要孙幼渔保证不再提就没事了。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和纤纤的事,也别怪本宫偏心,谁让你名声不好嫁进来的?你自己做错了事,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就得凡事让着纤纤。一会儿纤纤过来,你给她道个歉。”
孙幼渔嘴角一抽,我特么还得让着她,还得给她道歉?
“放心,本宫会帮你好好劝她,你把库房钥匙交给她,让她帮你管着王府,你也轻松些。”
特么,这不要脸的气得她想爆粗口怎么办?
从未见过将不要脸事业发展得如此清丽脱俗之辈。
“再把你的嫁妆搬回来,放在外头不像话,要被人知道了,是给皇家蒙羞,给厮年丢脸,知道不?”
我……我特么快忍不住了。
“如果你感觉自己做得够好,本宫总有一天会原谅你的,相信厮年也一样。”
茹妃不停的给孙幼渔洗脑。
想要软饭硬吃,让孙幼渔心甘情愿带着愧疚做舔狗,还要觉得是他们的恩赐,才有舔的机会。
我呸!
个不要脸的。
业务主任是小看她了,高低也是个业务经理。
“我不干。”
本来想陪着她演戏,可她越发得寸进尺,越发不要脸皮,气得她演不下去了。
想了想,这条路不适合她这种暴脾气,还是换条路子。
茹妃面色一变,“什么你不干?”
孙幼渔说:“我背叛家人,背上这么难听的名声,就是为了得到厮年哥哥。要是得不到他,我这气不是白受了?”
第20章 完了,传遍了
茹妃不悦的抿着唇。
孙幼渔目露凶光,“所有胆敢跟我抢厮年哥哥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杜纤纤要么乖乖的做妾,将我伺候好了,我给她一口饭吃,否则,我弄死她。”
“什么?”茹妃面色大变,“你大胆。”
“就算在父皇与母后面前,我也这么说。”
“你……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就是一个妒妇。”
“妒妇就妒妇吧,为了厮年哥哥,荡妇我也当了,毒妇也当得,何况是个妒妇。”
茹妃彻底没脾气,怎么与她想的不一样?
她渐渐明白过来,一向软弱的孙幼渔,那也是有脾气与底线的。
那就是她的儿子慕厮年呀。
为了他,她干的事确实疯狂,疯狂得让人害怕。
谁晓得给她逼急眼儿了,会不会真当了毒妇?
她不会真的想弄死纤纤吧?
茹妃心肝直跳,得换条路子,这事儿得容她想想。
而这时,一个嬷嬷不顾屋里站着孙幼渔就匆匆进来,看她神色焦急,茹妃便知有大事,没训斥她。
嬷嬷贴在茹妃耳边低语了几句,茹妃听得面色大变,变得发青。
“当真?”
“真的,千真万确,人就在……”她就声的说:“在皇后娘娘那儿呢。”
茹妃手都在颤抖,抓着嬷嬷的胳膊道:“皇上怎么说?”
“还没下朝,未曾打听到。”
“让人盯着,皇上一下朝就通知本宫。”
“是。”
“哦不。”茹妃想想不妥。
“走,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急得她都忘了孙幼渔还在。
孙幼渔晓得什么事了,清王回京的事,终于传到了她耳朵里。
茹妃当然坐不住了。
“母妃,儿媳还在呢。”
“你先回去,本宫需要自会召见你。”
“是,儿媳告退。”
她走后杜纤纤也被打发回府,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宁王府门口。
杜纤纤看到孙幼渔完好无损,不服气得很,一进王府就指着她骂。
“你给母妃灌了什么迷魂汤?”
孙幼渔淡笑道:“这话说得,母妃就是熬汤灌汤的好手,你不知道么?怎的还说我灌迷魂汤?”
“哼,你少得意,你以为母妃不惩治你,是看在你的面上吗?”
孙幼渔偏要洋洋得意的说:“我知道的呀,她是看在我爹的面上吧。他们娶的不是我,是我爹嘛,我都晓得。”
杜纤纤面红耳赤,手指着她,“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你爹被你丢尽了脸,都不要你了,孙家都不让你回门,你还死皮赖脸的回门。”
“是的呀,孙家都不要我了,也不让我回门,可母妃还是看在我爹的面上不敢将我怎么着,哎呀呀,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呀?”
孙幼渔阴阳怪气的话,给杜纤纤气得翻白眼。
吵不过她,骂不过她,打不过她,赖皮还赖不过她,她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以前的孙幼渔明明不这样,京城第一贵女又如何?奈何她自己是个软骨头,原本以为进了王府能任由她欺凌,却不想孙幼渔受了刺激大变了样。
而中午厨房送来的伙食,又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哪里像前几日那么排场?
看着旁边的两个丫鬟,又是一顿生气。
明明给她安排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现在好了,折了一半,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要换班,还得让丫鬟去换。
“孙幼渔真是欺人太甚,王爷回来了没有?”
“回侧妃,还没有呢,王爷上早朝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怎么到中午了都没回来?你什么时候去问的?”
“我……”丫鬟弱弱的回,“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杜纤纤惊呼,“那还不快再去看?守在门口,王爷回来后直接告诉他我不舒服。”
“是是,奴婢这就去。”
剩下一个丫鬟伺候,被她呼来喝去,忙都忙不过来。
可怜晚上还得守夜。
孙幼渔这儿也只有两个丫鬟,连个婆子都没有。
陪嫁的婆子有,只是没带进来。
照说王府应该给她安排人伺候,可是慕厮年那人,指望他就算了,就算给安排孙幼渔也不要。
思来想去,让秋月去挑选两个凶悍的陪嫁婆子进府来。
至于丫鬟,暂时就她俩就成,以后再说。
……
宁王与宁王妃大婚的事渐渐传开了,让侧妃代替拜堂,说出来都没人信。
“这怎可能?怎会如此欺人?你怕是胡诌乱说。”
“我怎么胡诌乱说?这可是孙家的三夫人,宁王妃的三婶子,亲口说出来的。”
“宁王妃的三婶子崔氏啊?那是个闲挑胡诌的主,巴不得孙家大房二房倒霉,孙家的好处全都她得了去。宁王妃遇上这么个婶子,也是倒大霉。”
“哎呀,这回真不是她乱说,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我家妹夫是宫里的御医,那日孙家大小姐被孙家老夫人下令打板子,便是我那妹夫去看的。打得那个狠,根本不可能走道利索。拜堂时你也去观了礼,你看那新娘子可像才被打得皮开肉绽后的样子?”
这么一说,听者恍然大悟。
“不像,走道利索得很。”
“这就对了,拜堂的不是宁王妃,肯定是真的。”
“哎哟喂,既然拜堂都替了,怕是洞房也替了吧?”
“肯定的肯定的。”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纵然崔氏那张胡诌嘴不可信,但有御医的妻姐作证,加之贵妇们回想当时新娘子的模样,不管是个头,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对不上号。
传开之后,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我滴天呐,孙幼渔再不好,那也是皇上赐婚,她也是孙相的独生女,这般作践,也不怕惹孙相不高兴?
不过才一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春花匆匆的跑来,告诉孙幼渔这件事。
“小姐,外头都在传拜堂的人不是你,这可如何是好?”
孙幼渔一挑眉,心道:三婶那个八卦嘴,果然没让她失望。
“大家都信了?”
春花忙不迭的点头,“信了信了,有那日的张太医娘子和她姐姐作证,说你被打得厉害,根本就走不利索。而那日的新娘子再正常 不可能是你。小姐,可怎么办才好?”
第21章 传到了宫里
孙幼渔淡淡一笑,“要怎么办?”
春花委屈道:“她们都笑话你……你……”
春花声音小了去,不敢说。
“笑话我什么?”孙幼渔半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春花看她闲适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她心大。
“她们笑话你倒贴,还遭嫌弃,七嘴八舌的胡诌一通,说得可难听了。说你拜堂被人替代,怕是洞房也被替了,还……”后面的话春花都说不下去了。
孙幼渔大概都能猜到会说些什么,但她并不在乎。
让世人知道未拜堂就对了,再额外传出没洞房更好。
若是傻王爷那里给力点儿……想到这儿,孙幼渔立刻激动起来。
她怎么在期待傻王爷将婚事搞黄了。
若真能黄,那说法只能有一个。
皇上颁布一道御令,‘误会清王战死,朕才会赐婚,如今清王回京,朕自当遵循先皇遗命。责令孙氏与吾儿婚约作废,清王慕云州与孙氏孙幼渔择日完婚。’
若能成大概这是样,可是这么做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嫁傻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花焦急的晃着她,因为她看小姐眼都直了。
孙幼渔回过神来,“没事,在想事情。”
春花松了口气,心想小姐想事情的样子好吓人。
这个想法在孙幼渔心中不过才一会儿,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
不管拜堂的是不是她,洞房的是不是她,皇家婚姻都不可能如此儿戏。
“唉!”
“小姐你怎么又叹气啊?”
这丫头问题忒多。
“是不是因为外头那些人嘲笑小姐?”
孙幼渔:“……”
“笑就笑呗,有人比我捉急。”
“啊?谁呀?”
孙幼渔忙道:“你先别管谁,快去看看秋月回来了没有。”
“刚看过,没有。”
“那就去厨房,看看他们有没有阳奉阴违。”
“是。”
慕厮年还没回来,孙幼渔想着,这会儿宫里估计正热闹着,怕是一会儿自己还得进宫去。
想着外头传得那么凶,自信一点儿,她肯定得被叫进宫去。
孙幼渔豁然起身,把桌上的糕点吃了,做好进宫的准备。
她猜得果然没错,没过一会儿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后召她进宫去。
早上才给皇后请了安,这会儿又叫她去,肯定是因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孙幼渔到了凤议宫,看到了满堂的人。
皇上皇后在正位坐着,站着的有茹妃,一进来就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爹孙坚,一脸深沉。
慕厮年紧抿着双唇,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慕云州看到她后眼前一亮,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渔儿,渔儿。”
孙幼渔微惊,他不喊小媳妇了?
这挺好,不然多尴尬。
她上前,一一向众人见礼
“儿媳拜见父皇,母后,母妃。”
“见过清王叔,宁王,爹。”
“哼。”孙坚冷哼一声,“看你惹出来的祸事。”
孙幼渔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的样子。
慕云州拉拉孙坚的衣袖,“孙相,你莫要骂渔儿。”
孙坚一噎,长叹了一口气。
慕厮年那脸色就难看了。
茹妃沉不住气,“婚姻大事不是过家家,定不能说算就算的。”
“闭嘴,你还有脸说?”皇上一向宠爱茹妃,难得开口训斥她。
茹妃一脸难堪,狠狠的瞪向孙幼渔。
“起来吧。”皇后温柔的对孙幼渔说。
“是,谢谢母后。”
皇后又转脸看向茹妃道:“茹妃妹妹,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可知本宫好言相劝,本已经和清王说清楚了,偏又跑出这些流言蜚语出来,你让世人如何看待?人家只会说我们皇家欺人。”
被训斥的茹妃向皇上看去,皇上却只黑着脸,并不开口。
茹妃只得忍了这口气,低眉顺眼的说:“是,娘娘说得对,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当初只想着渔儿伤得严重,无法起身,才让纤纤代劳,却没有考虑到此事的后果。”
“你想想啊,当时渔儿那种情况,得由婆子背着才出得了门,这要如何拜堂?那不也得被人笑话了去?”
“至于洞房的事,渔儿伤得那么重,哪个狠心的能下得去手?”
茹妃做事难看,这张嘴巴可不是一般的利索啊,给她三言两语一说,让她侄女代替拜堂一事,以及代替洞房一事,全成了为她着想,为了不让皇家丢脸着想了呗。
“皇上。”茹妃绕道皇上身后,身段轻摇,好一副媚态。
“这事儿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但妾身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着想,又心疼着渔儿。倒是那瞎传的人,不知是何居心呐?”
豁,这一说,她倒有功了?
皇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皇上黑着的脸,也慢慢缓和下来。
“原来爱妃是这般考量。”
孙幼渔一看这状态,就觉得见鬼。
皇上还真信了茹妃的鬼话?
茹妃露出胜利的表情,忙对慕厮年递眼色。
慕厮年十分为难的样子。
他明白母妃的意思,让他表态,表示会好好待孙幼渔,会好生同她过日子,可他怎么说得出口?
皇叔就在此,他若是当众表过了对孙幼渔的爱意,岂不是自打脸?辜负了皇叔的托付?
他不能因为皇叔傻了,就欺负皇叔啊。
大家都看向慕厮年,等着他的表示。
慕厮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父皇,母后,母妃,九皇叔。我与孙……孙小姐,一没拜堂,二没夫妻这实,此事……”
“厮年?”不等慕厮年说完,茹妃立刻出声打断他。
她又惊又怒:“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皇上眯了眯眼,探究的目光看向这个儿子。
慕厮年看到母妃焦急的样子,而后改口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他转身对向慕云州,低着头羞愤难当,甚至是不敢看他。
“九皇叔,对不起,对不起。”他直接向慕云州跪下来,“要打要骂,厮年,厮年悉听尊便。”
坐着的皇上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表现得极为淡然。
孙幼渔一直小心的观察着众人,一看皇上的表情,她便知婚姻作废的事黄了,别想了。
第22章 不让他们好过
并且心中隐约觉得,她与慕厮年的这段孽缘,似乎不是原主犯花痴这么简单。
慕云州一副无措的样子,忙看向皇上求救。
“皇兄。”
皇上摆摆手,对慕厮年怒道:“老三,跪宗庙去。”
慕厮年拱手道:“是,儿臣告退。”
慕厮年退了出去,皇上又看向孙幼渔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孙幼渔觉得好笑,心道你们都决定了,我的看法重要吗?
改变不了大方向,但她也见不得茹妃巧舌如簧大获全胜。
于是,她低眉顺眼的道:“回父皇,儿媳没什么可说的。母妃先前教训得对,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不该和纤纤挣什么。拜堂,宠爱,原本就是她的,说来,是我对不住她。”
听着她的话,皇上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瞪向茹妃。
茹妃万万没想到孙幼渔会说这些话,一时间张了张嘴巴,无话应对。
孙幼渔继续说:“父皇,儿媳如今什么都不想,不管在哪里都行,只求平安度日。”
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那日的事后,皇上也知道孙幼渔被孙家的老夫人下令打板子的事,也晓得她爹孙坚至今耿耿于怀,不肯认她。
这嫁到王府还受人欺凌,想着也挺可怜的。
“起来吧,你的事朕都听说过了。你错确实是错,朕后来仔细想想,也确实不能全怪你,朕当时确实有让你做望门寡的打算。你一个小姑娘,难免害怕之下做出错事来。”
“孙相啊,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也别总是耿耿于怀了。”
孙坚只向皇上拱了拱手,却并不多说什么。
皇上默默的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转头看向茹妃道:“茹妃,你可知错?”
茹妃一个激灵,“皇上,妾身何错啊?”
“哼,你竟还不知错。私自让侧室代替拜堂,让人家怎么想?知道的是你偏心你的侄女,擅作主张,不知的还以为是朕有意为难。朕前脚赐婚让人家做正妃,后边又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朕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茹妃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妾身,妾身糊涂,妾身当时只想着心疼渔儿,没想那么多。”
皇上烦躁的拜拜手,“行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你自己回宫禁足一月,罚俸半年,任何人不得探视。”
解决了茹妃,皇上向殿外一喊:“马忠。”
马公公迅速进来。
“传朕旨意,不准任何人再讨论宁王与宁王妃以及清王之事。”
“是,奴才遵命。”
“孙坚。”
“臣在。”
“你们父女也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儿媳告退。”
慕云州也想跟他们走。
“小九,你留下。”
“皇兄?”
皇上微笑道:“朕许久未见你了,你留在宫中小住几日,等清王府打扫好了你再搬过去。”
孙坚渐渐远离,屋里的声音也逐渐听不见。
这一路上,孙幼渔不时的看了眼孙坚。
不过他一直板着脸,并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直到出了宫,眼看到了分路的地方,孙幼渔忍不住出声。
“爹,我……”
刚一出声,她的话就被孙坚打断。
“渔儿,好好待在宁王府,不要轻举妄动。”
孙幼渔一脸惊讶,看着他快速远去的背影。
这话颇有深意,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想离开宁王府了?
……
杜纤纤一直在等慕厮年回府,结果却等来慕厮年跪宗庙的消息。
而且不是跪一天的事,而是要跪三天。
一问缘由,说是清王回来了。
杜纤纤脑袋炸裂,踉跄着一屁股摔在地上,直接哭了起来。
“侧妃,侧妃?”
杜纤纤推开扶她的丫鬟说:“那杀千刀的早不回晚不回呀,为何不早几天回来?原我应该跟厮年哥哥双宿双栖,偏生半路杀了一个寡妇……阿呸,她现在算不得寡妇。为何天意弄人,我这般命苦?”
“嘘,小声些,小声些。侧妃,纵然是咱们自己的院子,也万万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啊。清王守护边疆多年,多大的功劳,况且还是长辈,岂容你这般说道?要奴婢说呀,这错还在孙幼渔。她但凡要点儿脸,多赖几日寂寞,也不至于将事情弄成这样。”
“对对,都赖孙幼渔,都赖孙幼渔那个不要脸的。”
正在吃晚饭的孙幼渔打了个喷嚏。
哪个鳖孙在骂我?
“小姐,今晚的饭菜可还可口?”
孙幼渔晓得春花这丫头收了厨房的好处,厨房那帮人肯巴结着她的丫鬟,说明她管理到位,这是好事。
“早餐要丰富一点,花样多,有清淡还得有味儿。”
春花默默的记下,等等,这又要清淡又得有味儿?
算了算了,反正她将小姐的原话告诉厨房那边就是。
“中午可以吃油腻一些,搭配刮油的清汤。”
“晚上我吃得不多,也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是,小姐。”
……
秋月带了两个强壮的婆子回来,放在院中门房轮流看守,不怕杜纤纤来找死。
茹妃被禁足,慕厮年在他老祖宗灵牌前罚跪,今晚孙幼渔睡得很安稳。
次日,突然门房那边来报,说是孙碧枝拜访。
嘿,这鳖孙玩意儿。
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回孙家找她麻烦呢,她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她突然上门定然没有好事,看她想做什么。
“让她进来,秋月,你去带她进来。”
“是,小姐。”
秋月是当初孙碧枝使计弄走的,眼下看到秋月竟然就在王府中,这让孙碧枝心下一紧。
“秋月,你怎么回来了?”
秋月淡淡的道:“回二小姐,大小姐明察秋毫,已经查清楚事情原委,还我清白。”
孙碧枝越发不安。
据说孙幼渔嫁入宁王府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聪明了,莫非是真的?
孙碧枝被秋月带进来,孙幼渔高坐在主位上,等着她拜见。
“姐姐。”
孙幼渔并不理会她,眼睛看向别处,轻抿了一口茶。
孙碧枝欲言又止。
秋月提醒她,“二小姐,这里是宁王府,不是孙府。你可明白皇家最重规矩?”
第23章 孙碧枝这是玩脱了
孙碧枝了然,恭敬的跪了下去。
“碧枝给姐姐请安。”
孙幼渔并没有让她起身,依旧不看她,玩起了自己的指甲盖。
秋月再次提醒她,“二小姐,坐在上面的人是宁王妃。”
孙碧枝咬着唇,孙幼渔分明在故意为难自己。
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小女孙碧枝,拜见王妃。”
孙幼渔这才有了反应,她露出微笑,温和的道:“二妹,起来吧。”
孙碧枝松了口气,这才谢恩站起来。
“春花,给二小姐搬个秀墩来。”
“是。”
“搬到本王妃身边来,让二小姐坐着近些,我好好看看。”
“是。”
孙碧枝恭敬的道:“谢谢王妃。”
等她坐下来,孙幼渔才拉着她的手道:“二妹呀,你也别怪姐姐我花样多,姐姐如今是皇室的媳妇,宁王妃,皇家规矩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应该能理解姐姐的吧?”
孙碧枝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
“碧枝都懂的,姐姐也不容易。”
“你懂就好,对了,你今日突然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孙碧枝深吸一口气,突然又跪了下去。
“哎呀,二妹这是做什么呀?”
孙碧枝挤出眼泪,对她道:“姐姐,我今日是来向你赔罪的,我对不住你。”
孙幼渔大惊,“你这是说什么话呀?”
“我……我……”孙碧枝为难的看了看两个丫鬟。
孙幼渔了然,吩咐道:“秋月,去守着门。春花,去厨房上些点心来。”
等两个丫鬟被支出去了,孙碧枝这才开口说:“姐姐,我当初劝说你找宁王商量,是想着宁王与清王有联系,想让他去打听清楚了清王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着想,可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孙幼渔淡定的看着她演戏。
“誉王为何那么巧就出现在画舫里呀?定是你和宁王见面的事走漏了风声,才被誉王抓个正着。”
孙幼渔冷笑一声,她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小碧池已经跟誉王勾结了。
她那话说得对,不可能那么巧,她才刚到画舫见到慕厮年,誉王就带人来捉奸。
关键特么,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夜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哪怕你穿得再正经,那也是有嘴说不清的事。
何况原主原本就是慕厮年的舔狗,一听皇上决定赐婚于他们,她索性不解释了。
“是啊,肯定是中了誉王的圈套,这可怎么办呢?”
她倒要看看,孙碧枝到底想干什么。
孙碧枝道:“原本来说,姐姐如愿以偿嫁了宁王,也是美事一桩,可万万没想到清王回来了,万万没想到,那宁王竟然如此作践姐姐,让侧妃代替拜堂,还对姐姐百般凌辱,他如此便配不上姐姐。”
哟,这可难得,她竟然说了句实在话。
“姐姐,宁王无耻,他不是真心喜欢姐姐才娶姐姐,他分明是看上了姐姐背后的势力。”
孙幼渔挑了挑眉,心道:莫不是她是来劝自己和慕厮年和离的?
“唉!”孙幼渔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哪还有什么背后的势力呀?我爹现在都不认我了,以后咱们家呀,可就靠你了。你争取嫁个靠谱点的人,让我爹好好提拔你的夫家,这才是正事。”
孙碧枝这小碧池不就这么想的吗?
“不不不。”不想孙碧枝忙不迭的摇头,“姐姐怎说这种话?你才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妹妹我也不忍心姐姐被人利用,还得被人欺凌。若是能救得姐姐脱离苦海,让妹妹做什么都可以。”
哟,瞧瞧这小嘴儿甜得,难怪原主被她哄得团团转。
何况原主原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还特别容易被感动。
孙幼渔装着一脸焦急的样子,“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姐姐不如求大伯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和宁王的婚事作废。”
孙幼渔眯了眯眼,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容我想想,这小碧池费心巴力的让她出了那丑事,现在又劝她离开宁王府,这其中的深意……
哦,明白了。
那是她和誉王玩脱了。
大皇子誉王最大的对手就是慕厮年,原本想借她这望门寡之手毁了慕厮年,可谁晓得皇上哪根筋没对,竟然做出让她嫁给慕厮年这种不合常理的决定。
孙家大小姐,可是与清王自小定的亲,天下人都知道。
就算清王死了她不用守一辈子的望门寡,要改嫁,那至少也得三年后。
守了三年寡,才不算辱没清王。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三天后,弄得誉王措手不及。
现在吧,他怕老爹孙相帮慕厮年,才又让孙碧枝来劝她和离。
“岂是那么容易的?皇家的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孙碧枝说:“只要大伯肯为了姐姐联合朝中大臣为姐姐说话,皇上定不会一意孤行。”
孙幼渔心里将孙碧枝骂了个遍,这么做的话,与逼君有何区别?岂不是将皇上得罪得死死的?
为了自己女儿的亲事,就大动干戈联合朝臣上奏,那孙相也是糊涂至极。小则失了人心,大则被政敌逮着不放,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那誉王知道自己没办法拉拢孙坚,就试图用女儿毁了他。这等用心,真是歹毒至极。
“晚了。”
孙碧枝一愣,“什么?”
“昨日在宫里,皇上已经跟我爹说清楚了,我继续做宁王妃,我爹并无异议,我也并无异议。”
“啊?”孙碧枝面色大变,“姐姐,你糊涂啊,那宁王不是什么好人,他能答应和你成亲是想利用你。他娶了你,还作践你,宠妾灭妻,你若是不能与他和离,可要一辈子毁在他的手里。”
旁的不说,最后一句她倒是说得对极。
不过孙幼渔在原主的记忆中记得,以前可是她在自己耳根子边上说慕厮年这好那好的,就恨不得直接劝她红杏出墙。
孙幼渔惊讶的看着她,道:“二妹,你以前不是说宁王一表人才吗?”
呃……
第24章 慕厮年,吃错药了?
“以前瞧着他是一表人才,可哪里晓得他人面兽心,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孙幼渔默默的想着,这也是个高手,不晓得她和茹妃对上谁厉害。
“那怎么办呀?昨日在宫中都说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只要去求求大伯,告诉大伯你在宁王府中过得有多苦,他定不会不管的。”
“如此出尔反尔,岂不被皇上厌弃,激怒了皇上?若是因此连累孙家,二妹你也要跟着倒霉的呢。”
“不怕,姐姐我不怕,只要能助姐姐脱离苦海,我什么都不怕。”
我tui!
这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跟茹妃同出一辙。
“那我也得见着我爹才行呐,我爹现在都不见我,这可如何是好?”
“这……”孙碧枝一脸为难,正要说话,被孙幼渔抢了话头去。
“我是皇室的正经儿媳,代表着皇家的脸面,做事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鲁莽。若是给皇家丢了脸,皇后娘娘哪儿就饶不了我。”
孙碧枝原本想让她来个苦肉计,去孙家门前跪哭。
可一听她这么说,那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为姐姐想想办法,我去求求祖母,求求大伯去。”
“行,那可就辛苦二妹了。”
“不辛苦,为了姐姐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春花将孙碧枝送走了,回到苓源阁里。
“小姐,如今你骑虎难下的局面,可全是二小姐害的。我以为你会将她好好收拾一顿,怎的还好好招待?好言好语?”
孙幼渔轻轻咬了一块茶饼,淡道:“留着她有用。”
“啊?她有什么用啊?她除了怂恿小姐你……”突然想起什么,春花蓦地一怔,“小姐呀,你不会耳根子又软了吧?你可别被她三言两语的哄住了呀,她坏得很。”
换了芯子的孙幼渔要还能被那小碧池哄住了,才见了鬼。
“你放心,我没有被她哄住。”
“秋月,你去账房支些银子,想办法联系上灵犀阁的人。”
秋月一惊,“小姐要和江湖人扯上关系?”
“嗯,只有他们才敢接得罪皇族的生意。”
“那小姐是想?”
“盯着孙碧枝,看她如何同誉王勾搭上的。”
秋月道:“杀鸡焉用牛刀?小姐,盯二小姐这种活儿,我找府上的朋友来办吧,还不容易被人怀疑。”
原主孙幼渔是孙坚唯一的女儿,在她心目中孙家的下人全都是对她忠心的,结果到头来却没几个信得过的,还不如人家秋月。
被冤枉当了贼,还能在孙府有朋友,当真不容易。
“行,那这事儿交给你去办,记得小心。”
“是。”
“灵犀阁也得联系着,以后自有生意找他们做。”
“好。”
……
这日,孙幼渔正在吃晚饭,突然一个狼狈的身影撞进来。
此人正是被罚跪三天的慕厮年。
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更是干裂得起皮,一双眼睛发青,眼窝深陷,真是憔悴不堪。
看来这三天他没偷懒,老老实实的在宗庙跪了三天。
他来得太过突然,孙幼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正在吃饭,她便开口道:“王爷,吃了没?”
慕厮年先是一愣,随即对她张口就骂,“本王晓得你对本王的心意,简直无耻。九叔太可怜的,我不能对不起他。孙幼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也不会碰你。”
说完,他又跌跌撞撞的离开。
留下孙幼渔一脸懵逼。
嘿,这敢情好哇,还有这种好事?
先前她还担心,万一慕厮年突然提出要跟她造小人怎么办?
这下好了,她饭都能多吃两碗了。
“这话也太伤人了,小姐,你别放在心上。”
蠢货才会放在心上。
“春花,再给我装一碗。”
“好嘞。”
哼,慕厮年这厮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
嘴里喊着对不起清王,实则呢?三日前的皇宫里,皇上问他的意思,他回答的是什么?婚姻大事岂非儿戏?
笑死了,既然这么觉得对不起清王,为何他不说应该婚姻作废?
还有,数日前他们在画舫被誉王那个浑蛋抓到皇上跟前时,他为什么不立场坚定一些?
那时的孙幼渔是恋爱脑,他又不是。
……
这三日慕厮年滴米未进,只喝了几碗水挨过了三天,着实遭了大罪。
这三天王府一切由孙幼渔做主,她过得颇为滋润。
几家欢喜几家愁,她过得滋润了,自然就有人不滋润。
杜纤纤可找着机会告状了,趴在慕厮年的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王爷,明明这一切都是孙幼渔的错,为何她每天大鱼大肉,日子过得滋润无比,你我却要遭这等罪?你被罚跪三天,纤纤吃了她三天的剩饭,母妃还被禁足,为什么她做错了事,却要我们来遭罪啊,纤纤真是不明白。”
慕厮年拿了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眼泪,“别哭了,我都知道了。这事儿,这事儿不能全然怪她。”
杜纤纤停止了哭泣,“为何不全怪她?”
这其中缘由慕厮年不想说给她听,希望她能一直保持着那份童真。
他换一个说法,道:“说来也怪我太笨,才会中计。”
听他一说,杜纤纤又想哭了。
说来都是王爷人太好了,怎的还怪到他自己头上?
这荷包被贼偷了,不去怪贼,竟然还怪自己没将荷包放好,这是什么道理嘛。
王爷人好,她杜纤纤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爷,不能让她那么嚣张,那管家权得拿回来,不然纤纤没法活了。”
慕厮年一脸为难。
杜纤纤一看面色大变,“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莫非你还要让孙幼渔继续欺负纤纤吗?”
“不是,父皇原本就对你代替她拜堂之事不满,若是我再将王妃的权力收回,传到父皇耳中,怕又得说我宠妾灭妻。”
杜纤纤气得要死,什么妾呀,妻呀,要不是孙幼渔横插一脚,她才是妻。
“那我怎么办嘛,王爷,她还要我晨昏定省,每天去给她请安,府里的人见风使舵,给我吃的东西猪都不吃。王爷,我没法活了。”
第25章 陌生人
看她哭闹,慕厮年又安慰道:“别犯愁了,先由着她风光几日,等风头过了我亲自管家,也不叫她欺负你。”
杜纤纤想着王爷管家与自己管家区别也不大,她弱弱的问:“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到醉香楼。”
杜纤纤一听眼前一亮,“真的?”
慕厮年笑道:“真,快去吧。”
杜纤纤看着心动不已。
表哥憔悴的样子,也好好看呢。
“王爷你睡吧,纤纤在此守着你。”
有人守着哪里睡得着?
“你去换身方便外出的衣裳。”
啊,对对,她得好好打扮才是。
让人瞧了去,都知道她才是宁王妃就再好不过了。
一会儿他们出去玩得开心,晚上再将王爷留在自己院中,不管他愿不愿意长子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一旦怀上了,就不是他愿不愿的事了。
想想就开心。
……
大启国最繁华之地,当属京都。
这里已经多年不宵禁了,夜里灯火辉煌,非常热闹。
孙幼渔听说慕厮年与杜纤纤离府了,正好,秋月帮她联系好了灵犀阁的人,趁着今晚这机会出去见一见。
亲眼目睹古代的灯市,与读取记忆可完全不同。
她现在就站在灯红柳绿间,看着繁华的都城夜市。
“好热闹,没想到晚上还有这么多人。”
“当然了,明日就是中元节了呀。”
哦,是哦,古代人比较重视的节日。
与灵犀阁的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孙幼渔看到了河边已经有了卖河灯的人,便上前买了一只。
买好之后,来到河边,转头问春花,“带火折子了吗?”
春花不解,“小姐,你想放河灯吗?明日才是放河灯的时候。”
“带了吗?”她又问了一句。
春花点点头,“带了。”
“点上。”
春花不明白明明明天才是放河灯的时候,她却让她今日点上。
点上就点上吧。
孙幼渔对着点燃的河灯许愿。
来此之后,于他们而言她已作古之人。她是阴,他们是阳,不知这可穿阴阳的河灯,可否带着她的思念再穿越时间的长河呢?
愿望心思都诉说给了河灯,放走河灯,也算告别了曾经的自己。
从现在起,她便只是孙幼渔。
孙幼渔站起身来,拍拍手,“走吧。”
“小姐这边请。”
前面的路口就看到了秋月。
“怎么样了?”
“小姐,已经准备妥当了,你这边请。”
孙幼渔转头对春花说:“春花就别跟着了,先回去。如果慕厮年回来,正好又要找我,你得想办法将他拖住。”
“是。”
应该是她想多了,慕厮年带杜纤纤出去,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回去。
果然如她所料,她竟然看到慕厮年带杜纤纤在醉仙楼。
看起来,像是刚从包厢里吃了饭出来。
孙幼渔此时的打扮跟普通小妇人差不多,忙躲在拥挤的人群后。
古代的灯再怎么花样繁多,也无法与现代的灯相比。只要她不往那灯下跑,就是黑灯瞎火,根本发现不了。
这很好。
“王爷,我们就看这出戏好不好?”
“好,纤纤喜欢就好。”
慕厮年找了个好位置带杜纤纤坐下,刚一落座,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说笑声。
“哟,三弟,又带你表妹出来玩啊?”
慕厮年对杜纤纤另眼相看也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她是他表妹那么简单。
作为宠妃的儿子,总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年幼的时候,皇家秋猎,有人欲谋杀他。是他的舅舅,也就是杜纤纤的爹给他挡了那一箭。
舅舅死后,他便格外照顾这一位表妹,时常带她玩耍,来醉香楼吃饭看戏也是常有的事。
长大后她说要嫁他,他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暗处的孙幼渔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誉王?
今晚还真是热闹。
她趁着他们说话之际,从旁边的楼梯绕到楼上去。
誉王径直在他们旁边坐下来,又自顾的笑道:“不对,为兄说错了。不是表妹,是你的侧妃才对,是吧?”
慕厮年黑着脸,“麻烦坐远一点,你挡着我们看戏了。”
誉王笑道:“哎,别黑脸嘛,哥哥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吧。”
慕厮年忍无可忍,“你还敢说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当初在画舫,我都说了是误会,你却不顾兄弟之情,非抓我去见父皇,你竟然还说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怎么说得出口?”
“哼,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说什么?”慕厮年豁的站起来。
誉王也不怕他,同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难道不是?娶了孙相的独生女,你母妃鼻子都笑歪了,你竟还说我对不起你?你该谢谢我才是。”
杜纤纤就恨这誉王毁她姻缘,同样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我才是宁王正妃。王爷不会被罚跪,母妃也不会被罚禁足,你这意思我们还得谢谢你?”
“你个蠢妇懂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
“你……”杜纤纤抱着慕厮年的胳膊,“王爷,你看看他,真是太欺负人了。”
慕厮年轻声安慰:“好了,我知道了。戏快开始了,纤纤你先坐下。”
誉王看得翻白眼,就这么个蠢妇,慕厮年还当个宝?
快恶心死他了。
辣眼睛。
誉王也不纠缠了,坐回他自己定好的席位上。
楼上。
孙幼渔身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张银票,还有一份协议。
“我的要求都在这里了,若是你们觉得没问题,还请签个字。”
一个白面小生上前来,拿了孙幼渔写好的协议和银票,交到屏风后的蒙面男子桌前。
蒙面男子一看那字,顿时皱起眉头来。
说丑吧,又有龙飞凤舞之势。
说不丑吧,他连蒙带猜,才看懂这些字的意思。
“这是你写的?”
孙幼渔轻抿着唇,并不言语。
虽说这灵犀阁在江湖上颇具盛名吧,但该防的还得防着。
今日她作了男装打扮,又故意将字写得像东又像西,就是害怕留下把柄。
“你这任务我们接了,价格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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